等着她批改了一摞,才缓缓接过她的作业本,倒也没翻开检查她是否偷工减料。
女人扶了扶眼镜,不怒自威地直视着梁晚:“你应该知道班上对你的议论声很大吧。”
“像你这种学生,我以前是绝对不会收的。”
只因为梁实秋是她的恩师。
“还是那句话,我不喜欢给我惹麻烦的学生,在我的班上就得遵守我班上的规则,你不要让我难做,我就不会让你难做。”
梁晚双手背在身后,眼睫轻颤,乌黑的瞳孔似是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水韵。
滴答滴答,秒针一点点的转动着。
门的手柄转动,她出去后,甩了甩手腕。
手酸,腿也酸。
办公室拐角处有个洗水间,这个时间点,不是小情侣在里面亲亲我我,便是几个男生逃课在里头偷着抽烟。
拖地水桶洒了,水光光一地,幽暗的拐角处,有几分凉意。
烟味与拖地水混合的味道,像是血腥的铁锈味一样呛鼻。
她揉着手腕处,不免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却不想迎面撞上了人。
她脚步太快,惯性地往后退了一步。
恍惚间,清冽的沐浴露香气盖住了那股子恶人的铁锈味。
梁晚微抿的唇角在看见谢程里的那一霎那顿住。
他一贯地穿着校服外套,抱着一叠印刷题册,题册最上面有两支,一支红的,一支黑的。黑的那支掉在了地上。
见他双手都抱着东西,于是女孩勾起唇角的弧度,徐徐弯身捡起那支黑,在手中转动了两圈,故意和他说:“谢程里同学,不看路可是一个不太好的习惯哦。”
谢程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轻启薄唇:“拿来。”
她脑袋往前驱,盯着他凑近,幽闭的里能看清他高挺鼻梁上清秀的两三个斑。
她幽幽说:“怎么回事啊,好学生不懂礼貌吗?不应该先说谢谢吗?”
见他不语,梁晚越没了收敛,“谢程里同学,你手还挺好看的。”
她记得刚才看他写黑板字的寸寸骨节。
谢程里见她没有要还的意思,明显不想与她多费口舌,直接绕过她身侧。
梁晚却像是提前知晓他的动作一样,像上次那样拉住他,轻轻摇头:“没意思,你也太无了吧。”
她缓缓将手里的黑放在他怀中题册的最上面。
她还了,他却没动。
谢程里淡淡扫视了一眼那支,“我说的是我的作业。”
昨天的作业,他今早上没有交。
无疑,他是好学生,不管是成绩还是品行,老师很相信他,不会怀疑他拙劣的没带借口。
梁晚连眨了好几下眼,灵激一动,笑出声,连“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