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雍喃声说:“别的呢?”
且不说,这一路山道颠簸,车马劳顿,妱妱怕要吃尽苦头,想来连一日三餐都得不到好的照顾,更遑论是落入敌手……
他自认为掌控着妱妱的行踪,纵然恐惧害怕一刻也没有停止过,但是其实他是自信的,自信能救她回来。
可每当想到妱妱不知道会遭遇什么……他便心如刀割。
云起忍不住低声道:“您别太担心,逐风一行人已经潜入贵州,对方在进了贵州地界之后,定会放松警惕,逐风很快就能重新掌控王妃的行踪,土司暴乱,也是我们营救王妃的好时机。”
齐雍沉吟了一下道:“把舆图拿过来。”
舆图在他面前铺开,他分析地图,指了一点:“此地两面环山,形成了一个葫芦地形,是埋伏的好地点,显国公不会放过这个埋伏我的大好机会,我们朝这个方向追击……然后突围出去,改道去江西。”
……
马车继续前行,沈昭嬑的一颗心,却一天天地往下沉。
她从婆子口中得知,显国公一路上不停地派人埋伏袭击齐雍,齐雍似乎在一个名叫葫芦峡的地方受到袭击,身受重伤,追击的度也越来越慢。
她原是不肯相信的,齐雍在她心中,一直是无所不能的存在,怎么可能轻易受重伤?
不可能!
但是随后几日,马车度放慢了一些,马车路过一座小镇时,天已经黑了,婆子竟然破天荒地找了一个客栈留宿。
沈昭嬑开始担心齐雍……
心里七上八下,满是焦虑,忍不住向婆子打听齐雍的情况。
婆子嘿嘿直笑:“一连追了十几日,一直咬在后面不放,就是铁打的身体,恐怕也受不住了,还受了重伤,指不定这会儿正在什么地方疗伤呢,还真看不出来,齐王殿下还是个情种。”
其他的,一个字也不多说。
沈昭嬑心乱如麻,婆子取来了一件斗篷将她从头裹到脚,带着她进了客栈,进了客房。
婆子拿走了她的衣裳,在床边打了地铺,守着她。
防止她逃跑。
这一晚,沈昭嬑一晚上没有合眼,满脑子都是齐雍重伤的模样。
天没亮,婆子叫她起身时,她面容憔悴,双眼红肿,整个人头晕脑涨地,被婆子推进了马车里。
这一行七八个人,扮成外出行路的一家主仆,马不停蹄地一路往南下而去。
一开始,专拣偏僻的颠簸小道。
没过几日,就改走了官道,一路畅行无阻,沈昭嬑知道已经入了贵州,具体在贵州什么地方,却不清楚。
这天傍晚,马车停在一个驿舍前,同行的人先进去安排了屋舍,她的手反绑在身后,身上披了一件斗篷遮掩挡着,婆子仍然很谨慎,取了一顶能罩住半身的幕篱,戴在她的头上。
透过幕篱,沈昭嬑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事物。
想来旁人也无法通过幕篱看清她的真容。
婆子扶着沈昭嬑从偏门进了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