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同辉说他很苦,贾珺说他是在格物致知,这特娘的就说气不气人?反正高同辉很气,他暗暗咬牙骂着娘,但面上却依旧很“苦”。
“三爷啊!老夫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啊!若三爷今日不给个准信,老夫便一头创死在三爷车前!”
一句殿下都没叫,满口都是三爷,可见这厮是有小心思的。
“你要什么准信?”贾珺黑着脸问道。
他不信这厮若去寻太上皇的话会不给官复原职!这一遭堵在路上分明就是想要碰瓷讹钱来的!
只是摊上这种忒不要脸的货色他也很为难。
高同辉也不管他脸如何黑,只是嘿嘿笑道:“那陈章老儿年事已高,印堂黑看样子没几年好活了,老夫不一样,老夫前日还纳了一房小妾,身体健壮保管还能再干二十年!”
贾珺明白了,这厮是盯上了内阁辅的位置了,也或许是先瞎几把抬价一番。
只是这话也太特娘的糙了点,但又想到乌鸦就是在顺天府衙门当值的,近朱者赤之下,也还算能理解。
辅之位他无权干预,所以他并不会答应这个毫无道理可言的请求。
不过这高老儿终究是因他受累,能帮他一二的情况下,于情于理都得帮。
想了想,贾珺便道:“辅不行,天下兵马大元帅倒是适合你,且回家等信儿。”
说着接过青鸢手上的鞭子,意思很明确!
再特娘的拦路,鞭子伺候!
高同辉听说兵马大元帅几个字,脸色登时一拉,黑得不能再黑了。
且先不论没这个职位,特娘的就说大乾朝堂本就重武轻文,让他一个文官去当兵马大元帅?
小老弟,妹毛病噢?
不过鞭子在前,他也不敢说什么,这厮可不是旁人,鞭子那是说扬就扬的,哪管你是老是幼,挨了就是白挨!
加之心中又明白贾珺不是什么薄情寡义之人,自己遭罪在先这会子又开了口,他必然不会视而不见,便假装苦哈哈的退了车驾,袖袍抹着不存在的泪珠子,怎一个凄惨了得。
青鸢在旁憋着笑,这演技可真够烂的,小宁儿教他都绰绰有余了。
贾珺亦是在心内暗骂着不要脸的老东西,便也离了此地,归新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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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
天刚破晓,京城的街巷上还笼着一层薄雾,可皇宫的太和殿外早已热闹非凡。
贾珺身着崭新朝服,头戴三枝九叶顶冠,随着一众贡生立在太和殿广场上候着。
王公大臣身着华服,侍立两旁,其中不少人的目光总是时不时朝贾珺看去。
须臾,钟鼓齐鸣,便见兴平帝一身明黄龙袍,威严乘舆而来。
本就严肃的场面,在这一刻变得更加的安静,中和韶乐悠悠奏响。
“鸣鞭!”
銮仪卫官高声一喝,自有持鞭者挥鞭,啪啪啪的清脆鞭声在广场上回荡三次。
大学士赵文程稳步走进殿中,双手郑重捧起东案上的黄榜缓缓走出大殿将其交予礼部尚书谢老儿。谢老儿展开黄榜铺在黄案上。
宣制官宣制,紧接着,传胪官高声喝道:“今科殿试第一名,贾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