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点了,婚礼即将开始,薛滢来不及发火,压下薄怒,把花束往楚裕手里一塞,拉着他先走了,俞音也被等在一边的俞家人带走。
现场早就布置好了,以白色洋桔梗和白色绣球花为主题,周围树木林立,阳光斑驳。宾客们基本上都到场了,有薛滢在商圈的生意伙伴,也有楚裕和俞音邀请的朋友,以及俞家的亲戚、生意伙伴等,而六岁的旺仔秦骁则是和俞家一个同龄的小女孩一起担任了花童的角色。
在舒缓浪漫的乐音中,楚裕和俞音郑重地立下了共度余生的誓约,并交换佩戴了刻有对方英文姓名的结婚戒指。
俞沛扯着白纱飞奔而来,蹦起来往上一抛。
白纱缓缓坠落,轻柔地罩住了楚裕和俞音。
楚裕搂着俞音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亲友团高声起哄,宾客们欢笑着致以诚挚的祝福。
轻纱外喧嚣吵闹,但轻纱下却奇异的安静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俞音近距离望着楚裕深褐色的眼眸,心里忽然有点紧张,像是有闪着星光的海水在胸腔里晃荡。
楚裕勾起唇角笑了笑,在俞音的耳边啄了一下:“慌什么?”
“我……”阴影挡住了俞音眼前的光源,随即温热的柔软覆上了嘴唇,她的呼吸明显一滞。
不该这么青涩的。可俞音就是控制不住急速往上顷涌的气血,她索性闭上眼睛,把主导权交给楚裕。
楚裕也合上了双眼,拥紧俞音,极尽温柔地亲吻他至死不渝的爱人。
婚后,二人飞往国外的一座热带海滨城市度蜜月,总共待了二十余天。
回国前一晚,楚裕整理好行李,拉开玻璃移门走到露天阳台上,俞音正在海景别墅自带的泳池里游泳。
这片度假别墅区远离热闹的沙滩,无论白天或者夜晚都比较安静,阳台三面种着用以遮挡外界视线的深绿色热带植物,更显静谧。
月光在冰蓝色的水波间粼动,一簇簇的亮光从俞音秀美的身躯上掠过。
水润清澈的薄荷气息顺着夜间凉爽的海风灌入了楚裕的鼻腔。
楚裕喉结微动,粗略一算,他将近十天没怎么碰过俞音了。
天晓得,俞音竟然把蜜月之行当成了一次充满挑战的冒险之旅,白天不是在海中冲浪就是在悬崖上徒手攀岩,总之尝试的全是非常消耗体能的户外极限运动,晚上回到房间只想躺倒睡觉,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应付楚裕。
楚裕欲求不满到都快跑去找当地的神婆让她求一场三天三夜的大雨了。
俞音还在池水中畅游,全然没有觉察她的新婚老公仿佛盯着猎物般眼神沉沉的盯着她。
楚裕拎着领口脱了短袖,走入泳池里,健臂拨开水,长腿一蹬,悄悄游近俞音。
俞音游到了泳池那头,刚扶着池边把湿透的刘海往后一拨,就被突然破水而出的楚裕从背后抱住了。
纵使知道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俞音还是吓得心口一跳,回头不悦地眯了下眼眸。
楚裕揉着俞音的腰,低头吻她的肩膀:“媳妇儿,今晚你再不理我,我要憋坏了。”
俞音没有说话,拂去脸上的水珠,转身趴在了游泳池边,耳尖在潋滟的水光里泛起薄红。
楚裕的忍耐力早就到极限了,一边搂着她往岸边走一边倾吐内心的滔天醋意:“俞音同学,户外运动是不是比我有趣?还是教你冲浪和攀岩的那个亚瑟长得比我帅?”
“你有趣,你帅……”俞音揽着他的脖子亲他下巴。
“那你以后还冷落我吗?”
低哑的尾音略微下沉,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俞音扭头吻住了楚裕,闯进他的口腔含混不清地喊了声“老公”。
楚裕上了岸,套上放在躺椅上的浴袍,随意地系上带子,然后将趴在泳池边喘气的俞音拉了上来抱回了房间。
楚裕把俞音放到大床上,重吻压了下去,上瘾般吸吮她柔软的嘴唇,他的亲吻一直不断,热切又激烈。
俞音的喉咙里溢出低沉甜腻的音调,一边攀着楚裕的肩膀,一边在海中沉浮,到最后连叫的力气都没了,脑子里满满当当全是朦胧的海雾。
楚裕的呼吸渐渐沉促,抓起俞音的左手在她的婚戒上亲了一口,再吻住她。
俞音死死地搂住楚裕的肩背,泛红的眼角洇出了泪水。
老当益壮的秦宥一
十二点整。
新的一年来临了。
秦宥一在沙发边的地毯上坐了下来,眸色深深的注视着沉睡在月光里的薛滢。身后的玻璃墙外,星海湾上空漫天烟火,海水也被照亮了,水波潋滟,忽明忽暗。
正在倒时差的薛滢睡得很沉,头发上和睫毛上都染满了月光,散发着好看的光泽。
两个人连续出差,他已经将近一个月没见到薛滢了。
秦宥一凑近过去,一下接着一下亲吻薛滢微凉的嘴唇。
不知过了多久,烟火悉数被黑夜吞没,星落湾归于沉寂,海面上闪烁起银色的辉光,随着风向推移,似顺水流淌的星群,东一簇一西一簇的跃动着。
喧闹的城市也恢复了平静,灯火熄灭了一大半,月光因此越发明亮了,如明澈纯净的长河,安静地流淌进来。
薛滢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摸她的后腰,心里一惊,猛地睁开眼睛,撞上了秦宥一的视线。
“醒了?”秦宥一对着薛滢的嘴唇又用力地啄了一口。
薛滢一阵恍惚,心说秦宥一怎么会在这里?她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想不想我?”秦宥一的笑容染了清明的月光,温柔到有些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