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晚陷进了迷乱中,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也失去了抵抗的意志,他的唇无处不至,抹去了她心上所有,恍惚中听见他带走气喘的说话:“你是非嫁给我不可了,咱们明天就成亲。”
是啊,都这样了,她是非嫁给他不可了。傅云晚湿着眼睛,在莫名的心悸中紧紧抱着他:“好。”
“真的?”桓宣一骨碌坐起来。
眼下是换了他不敢相信了。短暂的愣怔之后放声大笑,忽地抱起她抛在空中:“我太欢喜了,绥绥,我真欢喜!”
腾云驾雾一般,飞起又落进他怀里,心脏疯狂跳动,傅云晚紧紧抱住不让他再抛:“我害怕,你别闹了。”
“好,”桓宣笑着,索性抱住了滚在榻上,“那我们这样!”
笑着闹着亲昵着,天光一点点暗下来,傅云晚想,今夜她必定能安稳睡足一夜了,他回来了,有他在身边,她再不会睡不着了。
“走,”桓宣抱起她,替她整理衣服,“我们去跟佛奴说一声。”
傅云晚一下子紧张起来,他扣上了她领口的扣子,
桓宣心满意足,捡起丢在地上的袍服披上,长腿一撩下了榻:“走。”
他抱着她往外走,傅云晚红着脸:“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不行。”桓宣低头吻她,“就这么去。”
让谢旃看看她有多么情愿,让谢旃彻底死心。
厢房里,谢旃闻声抬头,桓宣抱着她走进来:“佛奴,我们要成亲了。”
谢旃安静地看着。他抱着她,她挽着他,他领口半开,她鬓发凌乱,方才他们在房里做了什么,不用问也能猜到。她这样害羞的性子能如此
由他,她是真心想要嫁他。“我知道。”
心头苦涩,语声平静:“不过。”
桓宣抬眉,果然还有这一出:“不过什么?”
“绥绥还小,及笄之前不能成亲。”谢旃慢慢说道。
“不行。”桓宣打断,“我已经让人看好了日子。”
最近的黄道吉日就在下个月,夜长梦多,早些把她娶进门,早些安心。
“我不是跟你说笑。”谢旃正色道,“绥绥太小,成亲还有生产,会严重损伤她的身子。”
傅云晚刷一下红了脸,埋在桓宣怀里不敢抬头,听见谢旃沉稳的声线:“及笄之后方能成亲,生产更要再迟些,你也不想她有什么闪失吧?”
桓宣直觉他有什么谋划,但以他的性子断不至于在这些事上撒谎,冷哼一声:“我会向大夫问清楚。”
“问了也是一样。”谢旃道,“若你能答应这一条,我就同意你们成亲。”
桓宣沉吟着,许久:“好,我答应你。”
他答应了。谢旃转过目光:“好。”
心里说不出是轻松多些,还是失望多些,看向傅云晚:“绥绥,我有话想跟你说。跟你一个人说。”
“不行。”桓宣立刻打断。
“即便她嫁给你,想见谁不想见谁也是她的权力,”谢旃看他一眼,“你让她自己决定。”
横在腰间的手紧了紧,傅云晚抬眼,桓宣沉着脸看着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到底还是说道:“你到外面等着我吧。”
总该跟谢旃说清楚,当日是她不该糊里糊涂答应了他。
桓宣冷哼一声,不想答应,又不想让她为难,想了想忽地凑上来:“亲我一下,亲我一下我就出去等你。”
绷紧的头皮猛地又是一挣,谢旃沉默着,看见傅云晚涨红着脸慢慢地凑近,吻了他的脸颊。
而他不满足,头一歪,嘴唇便贴住了她的唇,百忙之中还有功夫横他一眼。
谢旃在袖中攥着拳,一言不发。
桓宣放下了傅云晚,带着笑,心里熨帖到了极点:“我去外面等你,快点。”
傅云晚不敢回应,头都不敢抬,他大步流星走了出去,不肯关门,只在门口站着,对面轻轻的脚步声,谢旃走近了:“绥绥。”
傅云晚不敢抬头,看着竹青色衣摆底下他干净的灰色鞋子。
“绥绥,”谢旃又唤一声,平静得很,除了自己,谁也不能觉察语声中的微颤,“我要走了。”
去办他该办的事。从此便是天各一方。
心里猛地一沉,傅云晚抬眼:“二兄。”
“千万珍重。”谢旃伸手想要抚她的脸颊,到底又停住,“若是有事立刻捎信给我,千里万里,水里火里,我都会来。”
喉咙哽住了,傅云晚用力点头,模糊泪光里看见他低垂的眉眼:“我走了。”
他转身离去,傅云晚跟在身后,他在门外停住,看向桓宣:“元辂不是明主,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