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次栽赃陷害并没有确凿的证据,理由也挺牵强的,可有自己亲儿子的面挡在前面,做父母的怎么可能心无芥蒂去相信一个未过门的儿媳妇?
只要产生了误会隔阂,这门亲事啊,就结不成。
“真是可惜了啊,你们大队这位徐知青这么负责,清创打针一个都没落下,人出事了还陪着一起送来医院。
也不知你们怎么想的,公社培训过的赤脚医生的话不听,要去相信一个胡搞乱搞的?
听从她的治疗步骤走,病人伤早就好了,哪里会生今天这样的悲剧?”
男医生指了指徐小莲道。
虽然他并不很看得起野路子出身的赤脚医生,但对比池皎皎这种连行医资格都没有的人,他和徐知青还是可以暂时一头。
徐小莲并没有因为男医生的夸奖就露出欣喜激动的神情,面上还是一片伤感担忧。
心底却在得意地冷笑。
她暗暗瞥向池皎皎。
不是靠医术讨好笼络顾家人吗,那就让你在这上面狠狠栽一个跟头永远也爬不起来!
哈哈,非法行医致人死亡,可是要被抓去蹲大牢的,说不定还要吃花生米呢。
这下看你还怎么跟我抢顾铮?
徐小莲姿态放松,站在一旁置身事外地看戏。
嫁给顾铮跟他一起去部队的人只能是她,而且听说顾铮的腿有好转迹象,若是能养好伤重回营长职位,就更好了。
成功扫清掉池皎皎这个挡路石,顾杰的牺牲也算值得了。
“徐知青,你是什么时候给小杰打的针?”
冷不丁,顾铮低沉的声音插进来。
徐小莲被惊得陡然回神,对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后背不受控制地紧绷。
“顾铮哥,你问这个做什么啊?”
连医生都下定论了,他不去指责害人的池皎皎,反而来质问她是几个意思?
难道上过一次床,他就认定池皎皎是无辜的,糊涂到连自己亲弟弟也不顾?……
难道上过一次床,他就认定池皎皎是无辜的,糊涂到连自己亲弟弟也不顾?
“什么时候?”顾铮再一次重复。
徐小莲有些吃味,可对方步步紧逼容不得她不回答,“就昨天下午啊。”
她很想把打针的日子往前说,这样才能最大程度撇干净自己的责任。
可栽赃池皎皎的契机来得太突然,她又需要胡叔帮忙作证,时间上撒不了谎。
众人听到她说昨天下午才打针,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
顾铮捏着轮子的手背青筋毕现,“小杰被镰刀割伤是好几天前的事,为何昨天才打针?”
他根本不相信是池皎皎的草药糊有问题。
那药原是给他涂伤口的,小杰挖了一点去用纯属意外,池皎皎还是后来才知道的。
同样是外伤,他的伤口更深更严重,用的药也更多,若真有问题,也是他先感染,而非小杰。
徐小莲被问得有些慌,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镇定:
“受伤当天我就想给小杰打的,可一支破伤风针要好几块钱,他舍不得,还说村里人经常被镰刀划伤从来没有打针的。”
“小杰的性子你们也知道,我实在拗不过就只好每天观察他的伤势,眼看都要好了,昨天下午他却突然跑来保健室,
跟我说他涂了池皎皎的药后头晕烧,我担心的不得了,最后强按着他打针,只可惜还是晚了。”
说完她望向男医生,大眼睛里盛满了无助和委屈,恳求他能站出来帮自己说话。
男医生皱了皱眉。
按理说先抹草药感染了破伤风,后打针是可以防止感染细菌的啊,为什么会没有用呢?难不成是药物过期失效了?
他心中疑惑,可小姑娘那么可怜柔弱地看着自己,他还是决定帮忙说句公道话:
“打针时间没问题,别说昨天打了,今天打也不算晚。”
池皎皎望了眼抢救室大门上方依旧亮着的灯,语气又急又沉:
“那就请你马上进去,再给顾杰打一针。”
被接二连三的诬陷责骂,她开口没有为自己争辩,也没有泄怒气,而是想着解决问题——
先救顾杰的命。
男医生对她这种号施令般的样子极为不满,一个非法行医害人命的坏分子,凭什么对他吆五喝六的?
人命关天的时候,他却将手插进口袋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神色闲散而高傲:
“小同志,你连基本的药理都不懂,是怎么敢乱给人用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