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現在,他還是選擇將自己的孤注一擲交給顧亦銘。
少年抽了抽通紅的小鼻子,天真的妄測,總不至於,輸得一敗塗地吧。
。。。
洪山醫院位於洪山腳下,和顧亦銘的別墅一南一北,相差幾十公里的距離。
許苑循著光亮的方向走,灌進肚子裡的水一點也不管飽,明明先前喝了那麼多,可沒一會他的小肚子便咕咕叫了起來,眼前一陣一陣發黑。
安靜的道路上偶爾滑過疾行的車輛。
若是原來許苑必定會直接攔住車輛,央著好心司機捎上自己一段,再者搬出自家的頂級a1pha,承諾足夠的好處。
可現在許苑卻不敢了。
小小公子一個不慎從月梢掉進凡塵,掙扎於囹圄,用那雙一塵不染的眸見識過太多的罪惡和折磨。
原來這世界真的有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許苑無法預知那些尋常皮囊後裝著怎麼樣靈魂。
他是被拔掉翅羽的鳥,是割了鰭的鯉,困宥於生鏽的牢籠,再也無法抱著一腔孤勇無畏地向前。。。
原來長大,也意味著害怕。
許苑餓得頭昏眼花,小腿酸軟地就快失去了知覺,眼前一片一片閃爍起老舊電視上的黑白水花。
小傢伙一邊走一邊為自己打氣,「別。。別怕。。一定會見到爸爸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們還要走很長很長的路,奔向充滿幸福的未來。
天慢慢亮起魚肚白,火紅的朝霞在最遠處鋪開赤紅鎏金的魚鱗,少年周身被度上一層暖光,隻身跋涉的樣子像孤獨的朝聖者。
就在這時一輛銀色的長安經過許苑的身邊,開了沒多遠沒又退了回來。
車窗被搖下,司機側過頭:「需要載你一程嗎?」
許苑眼前已經模糊成一片,腳底也磨出了水泡,他很需要,可他不敢。
司機還在好聲氣的等著,正當許苑躊躇不定時,副駕上的omega突然捂嘴咳嗽了一聲。
omega慘白的臉色陷在座位上,看上去極為不舒服的樣子。
不等池洛說話,司機笑呵呵地解釋,「他懷孕了。。。反應還挺大的。。我們才從醫院查了回來。。」
「要把你往前帶帶嗎?」
原來這個omega。。也要當媽媽了啊。。
許苑的心被軟軟地蟄了一下,有如惺惺相惜。
少年放下了警惕,感激地欠下身:「真是太感謝您了。。。」
銀色的車體很快消失在無人的山路。
時間走上無法返回的單行道,命運的指針再也無法撥亂反正。
。。
顧亦銘腳不沾地趕往醫院已經是二十多個小時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