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人体的各种狂态展现在三人面前,他们的四肢呈反人类的姿势扭曲,表情疯狂狰狞。
离大门最近的员工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大口吐血,又被地上的血泊滑倒,摔在其他员工的身上。两人仿佛在比谁吐得血更多一样,身体交缠在一起,吐作一团。
有人因为太痛苦了,发出呃呃的声音,一边呕血一边在饭堂里奔跑,撞碎不少座椅,连移植在身上的义体都撞出来了,疼痛程度不亚于是人手抠出器官。
“救命啊。”
“我好痛苦…”
“快叫医生。”
…
这些人嗓子都哑了,难怪刚刚站在外面,听不到任何求救的声音。
可不管怎麽说,公司一百多号人,集体坐在饭堂里吐血,简直是闻所未闻的景象。
打开饭堂大门后,厚重的血腥味令人窒息,其中夹杂着胆汁苦味,混合成独特的恶臭。
就连见多识广的止役都看呆了,第一反应就是去救人。
“你还好吗?坚持一下,我去给医生…”
话还没说完,止役好不容易扶起来的,原本在地上不断痉挛的男人忽然喷了一口血,正好喷在他的眼睛上。
视野一片猩红。
止役有些发愣,缓缓擦掉脸上的血,与此同时,这个男人也没有了生命力,倒在地上。
我去给医院打电话!宋临拿出自己的外置通讯器,刚準备拨通急救热线,却听见…
“他们活不了了。”
夭捺冷不丁评论了一句。
她看着餐厅里的惨状,神情镇静得比杀人兇手还要冷漠,脸上那双漂亮的浅色瞳孔,却反射着人体接近边缘的崩溃画面。
美豔的主播,镇静的杀人现场,笃定的遗言…这样的组合无疑是诡异奇怪的。
而夭捺似乎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了,她没有阻止别人找医生,只是提前打了预防针:“我已经说过了,幻境可能是假的,但死亡必定是真的。”
这是一场无声的、因为他们晚来一步而发生的大屠杀。
如果不尽快找到宋老头,类似的事件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猎奇。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我报警了!”
下一秒,止役等一行人都被从天而降的警戒线封锁,困在案发现场里动弹不得。
宋临紧张:我们不会被当成嫌疑犯吧?
夭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们在案发时走进命案现场,不被当成嫌疑犯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