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他把最后一支箭矢拿下来了,但人也因此跌落出了轮椅。
他的头瞬间散乱了,手上和衣服上都沾染了一些草屑和泥土。
他没叫痛,但他好看的眉眼紧紧蹙起,极力忍耐着。
戚月知道他跌的不轻,但这个时候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进去帮忙的。
赵奚言自尊心极强,自从有了轮椅,他做什么都不许让人帮助。
前几天他在沐浴间跌倒,赵永链冲进去帮助他,结果他连续生了三天的气。
最后还是在沈玉的劝说下才罢了,但全家人也因此答应他以后不再胡乱出手,要让他自己适应独立生活。
戚月默默站住,让自己隐在篱笆外的花树中,等待着赵奚言坐上轮椅,收拾妥当。
可她忘记了身后的曲唯。
等她现的时候,曲唯人已经往院子里走去了。
“啊,这位就是我们北渊的少年战神吧!——呀,您怎么跌倒了……让我来扶你一把!”
赵奚言的脸迅地苍白了,他那张绝美的脸上浮现愠怒的表情,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戚月三两步跨上前去,一把推开曲唯。
“你让开,我夫君在练习怎么使用手臂的力量,不需要你帮忙!”
闻言曲唯立刻就恍然大悟了,他点点头,肯定道,“哦,怪不得你刚刚在外面看到他跌倒了,却不进来,原来是在等他自己起来啊!”
他笑了笑,微微躬了躬身子,一脸歉意的道,“既如此,倒是我唐突了。”
戚月拧眉。
这曲唯不轻不重的几句话,不但打击了赵奚言,还点出她刚才看见了一切,一股子浓浓的绿茶味。
这男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龙南岭大森林的地图,她还是另想办法。
想到此,她冷哼一声,闪身堵在赵奚言面前,她不想他被别人看笑话。
“你走吧,你的病情很严重,我治不了!”
“治不了?”曲唯清隽的脸上浮现一丝玩味的笑意,“不是戚大小姐叫我来拿药的吗?”
他始终就不认为戚月能治他的病。
只是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个人让他动了心思,就想来逗逗趣儿。
“对,我是说让你来拿药。”戚月淡淡挑眉,“但那是能克制你头疼作的药,可现在我看你的病已经扩散到了全身。不但你的脑子坏掉了,你整个人也坏透了。所以我治不了。”
曲唯知道戚月是生气他刚刚的行为,但他顾不上挽回,他已经被戚月的话惊呆了。
“你没有问诊,如何知道我头痛?”
戚月微微冷笑。
“我不但知道你头痛,我还知道这病每月十五日定时作,让你生不如死。每次作,你都匍匐在地,状如死狗。”
曲唯颤抖着后退了一步,之前的风流倜傥消失不见,唇边那股戏谑的笑也变成了惊惧。
“…你…你怎么知道?”
他这头疼病已经很多年了。
就因为这病,他才不得不蛰伏在此,每个月定期接受治疗。
可戚月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世间有三种病,一种浮于表面,一种深入脏腑,还有一种根植于骨髓,你的病却在脑神经,是最难治的一种,我好歹是个大夫,一眼看出来并不奇怪。”
“所以,上一次你就已经看出来了?”
戚月不再回答他的问题,淡淡挑唇,“你走吧,请离开我家,我要和夫君讨论一下今日的训练结果,不便奉陪。”
这时,赵奚言已经坐回了轮椅上,恢复了原来高贵若仙的样子。
曲唯紧紧捏着手中的扇子,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念头。
他有点嫉妒赵奚言。
他瘫痪着下身,却还能叫戚月为他出生入死,甚至连他可怜的自尊都要小心翼翼的维护。
曲唯嘴角抽动着,想说话却怎么也找不到以往那种自认为魅力无限的感觉。
终于,他没再说话,一甩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