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方面的捕捉,温予睬一向很精确,她把面盖打开,拿筷子拌了拌,小声说:“有人在看我们。”
他看样子已经习以为常,没答这话,吃了一筷子面。
温予睬就等着看他表情,眼中都是小狐貍的狡黠,“怎么样,好吃吗。”
“还行。”面上是看不出一点破绽的,话里是表示肯定的。
“……”温予睬哑口无言,憋半天只憋出,“你的味觉我不敢茍同。”
玻璃外路过的同学越来越少,蝉鸣音也逐渐熄弱,光线最明亮的玻璃里,仍是只坐着两个人,安静地一同享受迟了的晚餐。
“真要送我回寝。”都快走到了温予睬还要忍不住撩拨一下,笑道:“这跟谈了有什么区别。”
两人同样背着书包,带子在走动中不时撞在一块,祁厦说:“你丢了我怕明天敲门来是警察,找我这个唯一嫌犯。”
温予睬:“……………………”
又走了好大一段路,到了寝室楼下,她实在忍不住,问:“那你昨晚问我的也是这个意思喽。”
“不然。”他偏头,瞧她一眼,嘴角弯了点。
温予睬简直觉得艾佳妙就是天才啊……
“那你的任务结束了,我安全到了。”她站上女生宿舍的台阶,蔫了吧唧地给他招招手,“拜拜。”
祁厦在台阶下,头稍仰着瞧她,眼睛被月光衬得深情,他扯出个笑,转身离开。
温予睬也转身上楼,爬楼梯的时候还在想他刚才那副神情,怎么会觉得他温柔呢……
一定是今晚月亮太好看了,她晃晃脑袋心想错觉。
祁厦的步程还未踏出宿舍楼范围,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看到来电人的名字,下意识就拧起眉心,但仍是接了。
“为什么现在才接。”电话那头是女声。
祁厦站在树下,“关机了没看到。”
“你明看到我打了两个过来,知道我有事要说,为什么不回过来。”
“总不就那些破事,我听也听够了,还需要再问吗。”他说。
郑洢女士生自书香世家,说话做事却都带着一股命令感,“祁厦,这是你对你母亲该有的态度吗。”
他笑了下,“您想要我用什么态度,给个标准呗,不然我不好把握。”
“祁厦,你就非要这么话里带尖地跟我说话。”郑洢说:“出轨的是你爸,作为我儿子,你不安慰我不说,现在反倒这副谁欠了你似的仇恶,养儿子养成仇人了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真是长见识了,你们姓祁的骨子里不愧是一脉,跟你爸一样恶毒。”
夜风不吹的时候,夏夜也是闷燥的,他神情并没多大变化,仿佛对面咄咄逼人的对象不是他一般,他笑,“都是劣性基因,还要分高低吗。”
郑洢被堵的哑口,转说:“我找你不是想听这些。”
“话不都是你说的吗,我说什么了。”
郑洢说:“财产分割书你也看到了,只要你出场指控,把你爸先出轨坐实,我们就能多分百分之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