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得玲反而说:“谈朋友要擦亮眼睛,人品好最关键,其他的都还好……”
温予睬边听边应着。
反而是艾佳妙被勾起了好奇心,没再偷吃,三两下剥出一盘,洗过手后推着她就走,“什么情况啊,我怎么不知道呢,谁啊,我认识吗。”
她跟她奶奶之间没有隔阂,今天的事其实已经过了,她没必要再为了哄她不生气而去浪费时间追人。但温予睬回来后,看到她拿包的手都在颤巍,突然想起去年妈妈说过的话。
——你奶奶身体不好,活不到几年了,你在家放听话些,别老跟她拌嘴惹她生气。
之前她一直觉得她妈妈只是在唬她,她从小到大都没跟奶奶分开过,怎么会不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呢。直到今天,温予睬看到她精神不足的样子,心里只涌出一阵害怕。
她害怕妈妈的话是真的。
所以她想,让奶奶高兴一些。
温予睬说:“也不算喜欢,就是想谈一场恋爱,而且目前就只对他有追求的想法,对别人都没有,那就试试看吧。”
听她说这话的意思,肯定是梁西陆,这都不用猜,艾佳妙觉得自己老聪明了,嬉皮笑脸的,“可以啊你,我双手双脚支持。”
吃过晚饭,张得玲站在门口,问:“星期六星期天还回不回来,我看要不要把你那四件套洗了。”
“回来啊,我不每周都要回来睡。”温予睬说。
张得玲笑了,“行了行了,快走,走了我好清净,吃个饭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
亲人之间往往不需要太多话,他们有最亲的血缘,最深的羁绊。
一个眼神,一顿饭,一声称呼。
谁对谁低头,谁对谁道歉,一定要争论的对与错,好像都变得不重要起来。
rus酒吧离她家很近,导航显示骑车要二十分钟,两人没打出租,扫了个共享单车就过去了。
虽然近,但温予睬从来没进去过,她站在门口看眼时间,“刚刚八点,来早了。”
艾佳妙看起来倒是轻车熟路,挽着她胳膊就往里进,“走,姐带你去长见识。”
长这么大,温予睬还从没进过酒吧,她也没四处看,就余光扫了眼,只觉得装修得比网上的酒吧要独特一点。
入目就是镜子长廊,天花板和两侧的墙都是镜子贴的,灯光昏暗,她还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扒了半边长发到胸前。
再往里走,大厅分了几个区域,外围的沙发区,中央的大舞台,以及分布最多的高圆桌。
现在人已经非常多了,圆桌边几乎都站的有人,舞台上有乐队在表演,没唱激烈的摇滚,而是一首情歌,底下的观众还有合唱的,射灯规律地变换着光照颜色。
艾佳妙拍拍她手,“怎么样,不错吧。”
没预想中的那么吵,温予睬“嗯”了声,本来只是随便一瞟,谁想到就心率飘升了,有些小激动,“那个那个,是不是那个——”
顺着她的目光,艾佳妙看过去,连忙把手机拿出来对着照片瞅。
一样的鸡尾巴毛,一样的黑衬衣,另一个人也穿的是黑夹克,即使酒吧里没什么光线,她也依然很快下了结论,“就是他,化成灰我都认得。”
这俩小萝卜头,躲在一个圆桌旁边鬼鬼祟祟,还多此一举地同时拿头发挡着脸。温予睬掏出手机,光线太暗她也看不清,只认得那个长头发的发型,问:“确定是吧,那咱t们什么时候去啊?”
“等他们有什么动作接触,好给他逮个正着,我去逮詹让群,你去逮那个男的。”艾佳妙举着手机准备拍两张照片,“哟呵,还带了个女的来,给他俩打掩护啊。”
话音刚落,长毛男的手搭在了夹克男的肩上,艾佳妙一个激动,拔腿就冲,“走走走——”
温予睬牢牢盯紧夹克男,伸着手就上了,一把揪着他的后脖领,怒气冲冲,拽了吧唧地大骂,“你一男的做小三,要不要——”
“脸……”
看清他脸前,她确实很有脸,看清他脸后,她嘴里的脸虚得直颤。
恰巧绿色的灯光闪过,两人的脸都绿得出奇。祁厦的后脖领子还被她揪在手心,他盯着她,不知是被气笑了还是怎么,唇角扯出抹薄笑,散漫道:“骂挺脏啊。”
情歌
天花板上的镭射灯不断晃动着,忽明忽暗,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惊讶的,惶恐的,冒昧的,莫名的……
除了边缘站着的妹妹,乌黑直发不加修饰,圆脸大眼,一张甜妹脸,跟未成年似的,就是穿衣风格跟长相不太搭,坎肩老头衫和短裤的搭配挺有特色。
她抱臂环胸,嘴角挂笑,一心看热闹。
艾佳妙那一拳头差点抡下去,现在不上不下地僵硬着,脱口而出,“你谁啊——”
赵谨觉莫名其妙,蹙起眉反问,“你又是谁啊。”
天老爷她们好像认错人了,艾佳妙尴尬地呼吸都有点呼不过来,连忙给人使眼神。
却看到,她姐妹那边好像更尬。
还有,那男的不是祁厦吗。
那这个,岂不就是赵谨觉?艾佳妙对学校的人还是有很多了解的,她又瞅了几眼,忽略掉发型后发现确实是个人样……
祁厦给了她手一眼,“你还要扯多久。”
温予睬触电似的脱手,垂到身侧,手掌在裙子上搓搓,“没骂你啊,好像——”
她往右边那几人看,接收到眼神后,心虚地接话,“好像认错人了,我把你当……”
酒吧的环境再如何好,人多的时候还是嘈杂的,乐器声,歌声,欢呼声,起哄声,等等等等混在一起。祁厦低着头垂着眼,故意逗她似的,“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