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宸和玄铮疾飞向南,一直飞到黑岩山谷口,回到望海镇时,已是午时以后。按她的吩咐,玄铮马不停蹄地挑选妖兵,乘船前往曦水蜃村,去接蜃族阿婆。顺便再帮忙看看,浮阳神木开花没有。然后又吩咐下去,不再阻拦从北溟来的蜃妖取水。
有妖兵问道:“其实来镇上更多的是一些犼魔,偷偷来与游商交易。这怎么分辨?”
青宸应道:“北溟荒原除了魔气与岩石,几乎一无所有。他们想活得好些,不必赶尽杀绝。”
妖兵看向站在旁边的玄铮。黑龙抿了抿唇,终是说道:“听殿下吩咐。”
“是!”妖兵接令。
待一切忙完,又至傍晚。青宸说要留在镇上等蜃族阿婆,便留宿在上次的客栈房间里。她百无聊赖地翻着从客栈里找到的书,不知不觉,天色将将入夜。
窗户咯吱轻响。
青宸连忙抬头,见云渊站在窗边。她放下书,起身扑进他怀里:“这才什么时候,你就不怕巡逻兵把你打出去?”
云渊紧紧揽住她,附在她耳旁只问:“那你想我没有?”
“没有。”青宸摇头。
云渊无奈应道:“但我好想你。”
怀妄念
原来,青宸和玄铮离开北溟时,云渊担心她路上再遇狂风暴,去了趟石堡后,就悄然离开峡谷,疾速追赶他们。等远远看见了他们,他便保持距离跟在后面,直到看她安然飞出黑岩山谷,这才折返。
然而这整整一天,他难耐思念,待处理好一切事务,又疾速赶往望海镇,找到她下榻过的客栈。幸好,她果然在那!
此刻,他将青宸抱在怀里,感受到她熟悉的气息,被她牵走许久的心才终于落回原处。
听他说罢,青宸嘟囔道:“才分开一天不到。”
“一个时辰都难熬。”云渊说着最真实的心声。
之前与她分开五年,父亲身体每况愈下,许多事务都落在他身上。白天他十分忙碌,以为真能忘了她。可到晚上,压抑的思念便会放大无数倍,如海啸般反扑回来,将他吞噬。
思念是刺心的针,扎得他辗转难眠。枕边的桂子香粉伴他入梦,在梦里一遍遍回溯有她的点滴。醒来后,他像被抽空了魂灵。
从决心忘记,到放弃忘记,再到剜骨炼珠,钻心剧痛反而让他更加清醒,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他要北溟安定,也要与她携手余生。
是无法实现的妄念,他便步步筹谋。从流浪少年成为玄洲掌门,同样难如登天,他也做到了不是吗?
意外的是,她比计划提前出现了。
终于费尽心机追回她,刚相处半个夜晚,天一亮他们又拉开了距离。
才半夜,怎么够?
眼下,他恨不能时时与她相伴。
青宸倚在他怀里,指尖划过他的衣襟,下面传来坚实的触感:“我留在望海镇等蜃族婆婆过来,到时你再送浔娥和阿愿前来团聚。我仔细想过,突然提出两族议和,定会遭到反对。不如借这些事由,让龙犼两族先尝试接触。”
“今日你对浔娥说那些,我便猜到你想慢慢开放望海镇。”云渊低声应道,“其实在北溟荒原深处,有不少古溟遗留的稀有矿晶,能炼器炼药,帮助修行。到时我派人带些矿晶过来找你。若能放开交易,无数修行者都能受益。”
“嗯,以后望海镇的确可以逐步开放通商,”青宸望着他,眼眸璀璨晶亮,“总之,两族先尝试相处,待水到渠成,再用一纸议和契约摆到明面。”
云渊长长一叹,说得发自肺腑:“遇到你,真是一生之幸。”
“云少主,你说话越发肉麻了。”青宸假作嫌弃。
他蹙起眉,温声问道:“能不能换个称呼?以前叫掌门,现在又叫少主,许多人都这般唤我,一点都不特别。”
“那叫……阿渊?”青宸偏头问。
云渊依然摇头。
“你以前说过让我叫阿渊的。”她嘟囔道。
“叫夫君最好。”云渊眸色温柔,说得面不改色。
“不要,”青宸别过头,“又没嫁给你。”
“迟早嫁我,不耽误先改称呼。”
“不要,”青宸的胳膊都起了鸡皮疙瘩。她小声嗔恼:“你变了!以前那般光风霁月,现在尽说狂浪之语……”话音未落,她便被云渊一把抱起,后背抵到墙上。
“呀!”她压低惊呼。身子悬空,她只好紧搂他的脖颈,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
云渊托着她,昂头看她,坦诚低语:“以前都是伪装,心中恨不能亲近你,把你剥开吃净,你不知我忍得有多难受。”
这张容色倾城的脸,神色与以前一样雅洁端正,话语却越发离谱。青宸不是轻易害羞之人,都听得面红耳赤。
“青青,”他低声唤着,又要凑近。
青宸迅速挡住他的嘴唇。她眨了眨眼,说道:“望海镇若突然下雨,就不好解释了。”
云渊弯起桃花眼:“只亲一下,不会下雨。”
他的气息从指缝间溢出,弄得手心酥痒。青宸心下一软,刚挪开手,便被他吻住嘴唇。他的吻热烈绵长,要把她身上沾染的陌生气息赶走,重新留下专属于他的痕迹。
青宸纵容着他的攫取,渐渐沉溺忘我。许久,她回过神来,轻哼着漏出不满:“又骗我,哪是只亲一下。”她都无奈了。都说犼族类犬,原来,拨开他外层淡漠清冷的雾,里面竟是耍赖黏人的性子。
云渊一直托着她抵在墙上,亲得痴缠。若不是t脑中还绷着一根弦,告诫此时此地不合时宜,不可失控,他恨不得一直赖着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