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只见周公子有些茫然看着自己。
乐知许尴尬笑笑,“掌柜的说了,这都应该的,周公子能大驾光临,实在是我们风骨楼的荣幸啊。”
她也顾不得前言搭不搭后语了,随口敷衍着。
突然,隔壁似乎有些响动,几声闷响过后,又有轻微的撞击地板的声音。
文人乙:“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
“没有啊。”
又待在文人包厢里假笑了好一阵,乐知许才找了个借口脱身,回到原本的包厢里一看,房间里空无一人,仔细观察房间里的摆设,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只在地板上拾到了一只红珊瑚耳坠。
不管怎么样,此地不宜久留,她留了人守在风骨楼等淮阴侯,之后迅速乘车离开。
后来听守在巷子里的暗卫说才知道,原来那名意图假扮她的女子,刚闪身进了包厢,就被另一伙人掳了去。
对方动作之快,配合之默契,光天化日之下能将一个大活人从酒楼运送出去,绝不是普通人。
乐知许听了之后沉默。
“少夫人,要将此事禀告少君侯么?”
她摇摇头,“不必。”
这几日里,她先是找到淮阴侯,发动上林苑成千上万的百姓,洗刷武成侯冤屈,并歌颂数年来的功德;继而在向昭君的帮助下,找了说书人,将皇后和太尉的恶行编成歌谣,在长安城和五陵邑传唱;最后联合淄阳侯、文信侯等人,将赵氏罪状呈到廷尉和御史台。
这一套操作下来,不说大逆转,众人的口风也是开始松动了,对赵氏颇有微词的人越来越多,敢言者也越来越多。
而昭然,潜伏在公主府外几日,也没收集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得撤了回来。
再说池阳公主,虽大部分府兵被侯勐征用,但也敏锐发觉有人在盯着公主府,于是从风骨楼将人绑了之后,并未带回府上,而是放到城郊的庄子上,并告知侯勐,派人去接应。
巧的是,侯勐从未见过乐知许。
除夕当日,天不亮侯勐便要出发,临行前还特意在床榻前吻了吻池阳公主,笑着说等他回来。
池阳公主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乖顺地点了点头。
侯勐走后,她又眯了一会儿,朦胧中,梦见小时候,母后坐在园子里,笑眯眯看着她跟皇兄抓蝴蝶的场景。
梦里明明是笑着的,醒来却满面泪痕。
她起床沐浴熏香更衣,精心装扮,进宫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醒着的时候已经很少了,但这也不妨碍她拉着她的手说话。
这一日,她说了好多好多话。
从小时候备受宠爱,想要星星都会有人替她去摘,一直说到那段黑暗时光,耻辱到没脸再活在这个世上。
“母后,你知道吗?在我最想死的时候,有人隔着门板告诉我,只要咬牙活下去,一切总会好起来的。”
“后来,他真的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