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
她一怔。
他眉头紧锁,双眼紧闭,头不住轻摇着,好像在摇头,又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右手在被褥上不断抓挠,呼吸也愈发急促起来。
“别走,阿父,走了,您便回不来了”情到浓时,他竟低声抽泣起来。
原来竟是思念先君侯。
当真是父子情深啊,怪不得那日白玉珏碎裂,他那么生气。
她一只手去攥住他的,另一只手在他肩头轻拍,柔声道:“放心吧,我不走,我就在这,哪儿也不去。”
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慢慢地,他的呼吸匀净下来,没多一会儿,便睡熟了。
想收回手,刚一抽,他的手马上下意识攥紧,好像生怕她跑了,她怕把他弄醒,只好作罢。
一只手被扯着,另一只手又捏着帕子,上上下下胡乱擦了几遍——至于下身,天人交战到底是理智打赢了,睡梦中思念阿父的人不该被冒犯,男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保住了贞洁。
她时不时地用手背去探他的体温,直到摸起来和自己差不多,这才松了口气,拉过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上。
一直探着身子,搞的腰背僵疼难耐,她见塌边有一小条空位,便小心翼翼侧躺了下来。
到底是夜里,又忙活了半晌,困意袭来再也招架不住,不知不觉中,她也睡着了。
昭然和秦睿还在屋外纠结。
秦睿:“要不要把窗子关好啊,这夜里可凉着呢。”
昭然:“是夫人开的,一进门就把窗子都打开了。”
秦睿:“可夫人穿得少啊,要不要把这衣裳和热茶送进去?”
昭然:“可能不太方便,我可看见,夫人把少君侯的衣裳全脱了,一件不剩!”
秦睿:“”
流光终于领着医工赶了回来,总算有了借口能进屋看看,秦昭两人忙跟了进去。
可一进门看到的场景,让众人的十分焦急,无缝转变为了七分震惊和三分尴尬。
两人都脸朝外睡着,乐知许在外侧,一条粗壮的手臂从她颈窝下探出来,两人同侧的手还紧紧握在一起。
许是觉得冷,她伸手扯了扯被子,又把身子朝里蜷了蜷,让自己更舒服地,整个窝进时彧的怀里,时彧也动了动,手从她的腰上垂了下来。
“这”老医工忙侧过头,用手遮住眼,“哎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夫人!”昭然失声。
只这一声,乐知许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见来人背着医箱,忙撑起身子,揉揉眼睛。
“您来了,快来帮他看看”
待她下了地,老医工这才上前,伸出手指去探时彧的脉。
秦睿忙把衣裳给乐知许披上,又给她倒了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