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明明她就在家里,静静等他回来。
“回来了,还顺利么?”她问。
时彧这才回想起拂晓时分,曾对她说过有重要的事,郑重地点了点头,“嗯,很顺利。”
她莞尔,“那就好。”
“快进去吧,小心着凉。”时彧柔声道,“一会儿我叫她们点个薰笼。”
“嗯。”她点头,走了两步,又转身道,“你也搬进来睡吧。”
又怕他误会,忙解释道:“我是说,把被褥搬到内寝的地上,这里风大,睡久了怕吹得头疼。”
“不必了,你进出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不是还有纱幔吗?这眼看就要入冬了,内寝有面火墙,夜里好过些。”
“火墙?”
他可不记得叫人修过火墙。
见他迟疑,乐知许笑道:“是我叫人改的,不然冬天太冷了,我帮你抱吧。”
说着,她便去书案前抱被褥。
“还是我来吧。”
后半句他没说:你那小身板,哪里抱得动?
他抢在她前面,一把将被褥抱起,大步流星进了内寝。
两人一起跪在地上铺褥子。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内寝果然比屏风外面要暖和得多,才没动两下,他已经面红耳热了。
“对了,大概正午的时候,时彦到了。”她认真将褥子展平,又铺上一层兽皮,“总到府里来的昭君阿姊你知道吧?他们俩竟然是一对儿,我真是没想到”
他静静听着她说着白天里发生的事,看着她神采飞扬的表情,竟不觉得琐事烦躁。
原来做这些事,也不算是浪费时间,这样一起铺床,交换趣事,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吧。
见他晃神,乐知许伸手在他面前摆了摆,“你有没有在听啊?”
“啊?在听,在听。”他手胡乱拂了几下,一低头,面前被褥早已经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了。
“你是不是累了?那快去沐浴,早些休息吧。”
她起身,坐到铜镜面前去梳头发。
她将海藻般的长发都拢到肩前,露出瘦削的肩膀和一侧白嫩的耳垂,在暖晕光线下,柔美得仿佛一副仕女图。
“你”时彧顿了顿,“你住在京兆的时候,还习惯吗?”
“京兆?嗯”她仰脸认真想了一会儿,“挺好的啊,大家对我都挺好的,尤其是三叔母,君姑眼睛不方便,很多事都是她教我的,说来不怕你笑,那一大家子人,我到现在还没认全呢。”
“那你想不想回京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