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入了洞房,她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足足等了半宿,后来才有侍女来报,说他已经带兵离开了。
说不伤心是假的。
可怜那生在庐陵的的乐知许,一直到死,也没见到过时彧的模样。
如今在那挺拔身姿上,安上时彧的脸,她在为原身怅然的同时,心里竟漾起甜味来。
“夫人,您在想什么?笑得这样甜?”昭然好奇问道。
她回过神来,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哦,没什么,替新人高兴嘛!”她搪塞道。
随着众人一起,目送新人进门拜高堂,她心里却不禁回想起,和时彧相处的种种来。
在宫里他将她抱起,那日清晨的吻,还有刚刚的亲昵
一定是原身对他有非常浓厚的感情,才会让她时不时有这些奇怪的想法。
不都说爱情就是荷尔蒙吗?是身体的反应,是基因的选择,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一定是这样的。
云府的宴席,山珍海味没见到几样,大多是十分接地气的家常菜,宾客们非但不嫌弃抱怨,反而更加交口称赞起云老太公的清正来。
乐知许对云老太公的做法并无恶意,可听着屏风那边,诸位官职不低的大人们,绞尽脑汁,用尽毕生所学,将一盘大白菜变着法地夸出花样来,还是有些忍不住想笑。
她开始有些好奇,这位云老太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她又想起时彧来。
刚刚在府门前,门房的态度,明显是进退两难,说明他之前便来过,还不止一次。
他又是蹭了她的名帖才进得了门,之前那次没胃口,流光便说过,他是“不被理解的痛苦”。
难道他一直渴望得到的,是云老太公的理解?
可到仲秋后那些声讨的文人们,为首的打得就是云老太公门生的旗号,他又完全不留情面,将对方羞辱得抬不起头来。
他身上有太多的矛盾,让人看不懂。
看不懂,即便有帮他的心,也无能为力。
她翘首,想透过屏风间的缝隙,寻找时彧的身影。
忽然听见屏风后面传来低声交谈。
大人甲:“严兄,我刚刚进门时候好像看到司马大人了。”
严大人顿了一会儿,“上次云老太公门生去声讨的事,闹得长安城和五陵邑人尽皆知,听说云老太公还气得差点晕厥,又怎么会邀请他呢?”
大人甲似是轻叹了一声,“其实我倒觉得,咱们这位司马大人,年纪轻轻便目光敏锐,运筹帷幄又行事果决,有他实乃我朝百姓之大幸,除了近些日子几件事,许某管中窥豹不置可否外,之前行事承了先武成侯的遗志,当得起良臣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