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乐知许不禁慌乱起来,“也不是不识”
后半句她没法说出口:只是文字系统有点紊乱而已。
时彧将她的神态尽收眼底,双眼一眯,“还真是啊?”
“是什么是啊?”她气道,“若是少君侯不信,大可带我去跟我阿父对峙!”
他却骄傲起来,“无所谓了,反正都是要和离。”
乐知许此刻要是有胡子,一定能吹得飞起来,她咬牙切齿道:“是,和离,谁不和离谁孙子!”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两人背对背负气半晌。
时彧忍不住又问,“你为什么要在院子里种金灯花啊?”
“好看啊,你不觉得很好看吗?”她毫不迟疑回问。
“你知道金灯花寓意是什么吗?”
“寓意”她嗤道,“种个花而已,颜色、花型都喜欢不就行了,还管什么寓意,累不累啊?”
时彧被怼得哑口无言。
“对了。”她似乎忘了还在赌气,兴奋转身道,“我今日去了商陵邑,找到一位很厉害的玉器师傅,他说那玉珏能修!”
时彧也转头去看她,她眸子里映着漫天星辰。
“你出去一整天,就是为了这个?”
她点头,盈盈一笑,“那位先生叫玉痴,说是好多年前见过先君侯,还说他是有大义之人。”
闻言,时彧不由得苦笑出声。
“曾经我的梦想,就是能够名留青史,以时代佼佼者的身份被大家记住。”她仿佛看到自己穿着闪亮华丽礼服,站在金狮奖影后的领奖台上,不由得扬起嘴角,“看来先君侯就是这样的人。”
“名留青史”时彧默默重复着。
听起来,确实像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他转向她,“违心而活,会以忠义之名,得四海交口称赞,泽被后世;遵从自己内心,则会留一世骂名,还会牵连故去至亲,和子孙后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话刚出口,他便后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她这个问题,忙道:“你可以不回答的。”
说罢,转身便要进门。
她笑道:“我先问你个问题啊,在刚才这段假设里,你更在意的是你自己的名声,还是故去至亲的名声。”
时彧心头一颤。
“如果是在意你自己的名声,那我只能说,每个人生长经历都不尽相同,他们所能看到的,所能理解的,都有限度,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何不食肉糜’‘夏虫不可语冰’这样的例子太多太多了,你做你认知内的事没有错,他们抨击认知以外的事物也没有错,你在做你,他们在做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