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道:“身份越重,责任越大啊。”
二狗埋头刷锅,道:“不过是两国之间权衡利弊的最佳选择。”
凌莘挑眉,“你也知道?”
二狗文绉绉道:“有何不知道,人不就是这样,只要吃得饱饭,就开始思考身外之物。”
凌莘饶有兴致道:“这话你从哪里听来的?”
二狗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随后他说道:“前些日子,有游士当街辩论,我听了一耳。”
凌莘道:“原来如此。”
他起身拍拍屁股,“我回去了。”
二狗道:“好。”
午后,赵则要练一会射箭。
也不知道是不是齐君故作大方,在赵则初来乍到时,特地赏了一副上好的弓,以供他练武。
不过也只有弓,箭矢是小孩托人从外面买回来的。
凌莘随口问了两句才知道前因后果。
亏得小孩愿意告诉他,虽然是冷着一张小脸。
赵国尚武,赵则还未学会走路,已是懂得抓刀拔剑,纵使没有师傅,他的箭也练得有模有样,只是苦于这两年没有内行人指点,进步甚微。
羽箭破空声阵阵,赵则沉着脸,一箭接一箭,小小孩童,气势初显。
凌莘看了也忍不住赞叹,这小孩了不得哇,金麟岂是池中物,只要给他机会,以后必然一飞冲天。
今天他是质子,来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哇,谁知道会不会转到这小孩儿。
想着,躲得老远,唯恐误伤的他屁颠屁颠上前,递手帕,“我的老兄哎,擦擦汗。”
赵则放下弓,接过他手上的帕巾,擦拭起额头细密的汗珠。
凌莘又屁颠屁颠地端了一杯水出来,“喝水,喝水,喘口气,歇一会儿。”
赵则冷冷看着他,没有接,“有事?”
以他对他这两日的了解,还是那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凌莘厚着脸皮嘿嘿笑道:“我是你的下人,伺候我的小主子,天经地义。”
赵则接过水,一饮而尽,转身继续练习。
凌莘谄媚道:“我明天想出门逛一逛。”
赵则没接话。
凌莘琢磨,这肯定是默许的意思,心安理得寻思一会去找老宦官问路。
赵则突然停下,道:“你明天替我带一册竹简去丞相府,亲手交给丞相。”
凌莘大吃一惊,“我?丞相府?他们会让我进么?”
赵则默然。
诚然,他是一国公子,目前却不过是质子一名,亦是稚子一名,堂堂一国之相会见他府上下人?天方夜谭!
他抬起弓,道:“不必了。”
甩掉一个烫手山芋任务,凌莘兴高采烈道:“你自己去。”
“我不去。”赵则回答得很快,伴随着羽箭破空声。
“为什么?”
赵则侧眼看他,只有四个字,“齐君起疑。”
一切疑惑在此刻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