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梁府为奴多年,看着梁生出生长大,对梁生的一切了如指掌,如何不知,这是梁生的作品。
画中人明明是一名男子,却还要说“你与这位公子真般配”。
处处可疑。
在梁府混迹多年,景伯早已是个人精,任他有万种疑问,皆藏入心底。
小姑娘奶声奶气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们都有这幅画。”
说着,小姑娘解下自己腰间的小小荷包,掏出一张迭成巴掌大小的纸,“就是这个,一样的。”
梁生接过展开,是一幅和他手上的画一模一样的画,他弯下腰平视小姑娘,得意笑道:“我的才是原画,你们的都是临摹的。”
他画完这幅画裱起来,便叫人临摹了几十幅发放下去,使他们务必不会认错人。
为了这一回,他动用了上百人。
给小莘的,就要给力所能及内最好的。
他直起身,问景伯,“布置得如何了?”
“街道已安排妥当,只差旁边的林子。”
梁生放眼望去,长街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伙计吆喝声此起彼伏,甚是卖力,街道两边店铺林立,吃的用的应有尽有。
完全看不出任何异状。
他满意地点头,“不错。”
他费尽心机,所求不过只为他展颜一笑。
但愿他喜欢。
他抬脚朝林子走去,“林子我来动手。”
———
苏府。
“少爷,”小厮叩门,“梁少爷身边的瑱玉求见。”
屋内,苏雪琅置笔,“进。”
瑱玉是梁生身边的自小跟到大的贴身小厮,二人的主仆情分非比寻常,通常遇到重要事情梁生才会让他出面传报。
一个稍显瘦弱下人打扮的少年走进来,直截了当道:“苏少爷,我家少爷有一事相求。”
苏雪琅挑眉,梁生有事相求?倒是少见。
他淡然道:“他为何不亲自上门?”
“少爷有旁的事情耽误了,走不开身,特此派奴才前来。”少年道。
“何事相求?”
少年低眉顺眼,“今夜戍时,少爷欲托苏少爷带凌公子前去北街。”
苏雪琅眸中讶异一闪而过,“为何?”
“奴才不知。”
苏雪琅略一思索,道:“我知道了。”
———
凌莘一入门,便看到苏雪琅端端正正坐在桌边品茗。
他向屋内张望一下,惊奇道:“小梁怎么没来?”
苏雪琅反问道:“你想见到他?”
凌莘大惊,“你这是什么话!”他可不是基佬!
苏雪琅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懂他为何反应那么大,站起身道:“你随我出去一趟。”
凌莘眼睛瞬间一亮,“出去玩?”
苏雪琅不语,既然梁生央他带他去北街,那便去,他带他去了便自行回来,至于有何目的,与他无关。
凌莘撇撇嘴,这厮惜字如金,也只有面对梁生才话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