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男子与女子最大的不同,也是世上最大的不公。
可惜啊。
可惜她的白芷不是男儿身,不能奔赴远大前程,实现伟大抱负。
苏夫人恨恨咬碎一口银牙。
默了默,她道:“雪琅……”
“对了,”苏老爷蓦地打断她欲出口的话,“丞相府二公子德才兼备,与白芷再般配不过,下个月他们便会上门交换庚帖。”
“不可以!”苏夫人几乎尖叫着脱口而出,手下猛然揪紧,揉皱一肩。
苏老爷吃痛皱眉,“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苏夫人猛地跑到苏老爷面前,一脸激动,“不可以!除非我死,你便踏着我的尸身将白芷嫁给那个又老又丑的病秧子罢!”
苏老爷眉头拧紧,伸手指道:“你真是冥顽不灵。”
他原以为她想通了,原来是一如既往的死脑筋,枉她做了苏府这么多年的大夫人,这点小事都想不通。
苏夫人猛烈摇晃脑袋,“我绝不允许你把白芷当弃子一般嫁出去。”
不可以!不可以!
除非她死!
苏老爷望着她这疯癫模样便厌烦。
昔年,成婚不久,他欲纳妾室,她亦是这般癫狂状,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然而胳膊拧不过大腿,最终还是接受了。
这一回白芷的婚事,必然是如此。
没有人能够忤逆他。
苏老爷心中冷哼。
苏夫人看着苏老爷眉眼间升起的厌烦,不期然想起当年他们新婚燕尔他要纳妾,她也是这样抗拒,镇日以泪洗面,不惜一切手段去挽留他已悄然离开的心。
后来,她被娘家人斥责“妒妇”,又一再开解,她终究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接受了。
这一回白芷的婚事,她不会再傻乎乎忍让。
苏夫人喘着粗气,鬓发散乱,沙哑道:“老爷……”
苏老爷一摆手,一副没有商量余地的姿态,“此事已定,你让白芷这几个月好好待在家里,安心等出嫁。”
苏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苏鹤,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翌日,天刚蒙蒙亮。
一个佝偻着的年迈妇人在街角一间铺子前停下,力气奇大,“砰!砰!砰!”敲门敲得震天响。
不多时,门板从里头挪开,一个睡眼惺忪的伙计露出脸来,哈欠连天问道:“什么事?”
年迈妇人冷冷道:“我要买药。”
伙计嘟哝着让开身,“一大早买什么药。”
妇人毫不客气走进去。
“你要什么药?”
“无色无味断肠药。”
伙计一惊,瞌睡惊醒,“我们这里是正规药堂,不卖断肠药。”
妇人从怀中取出一沓子物品,大力拍在桌子上,“够不够?”
赫然是一迭银票!
伙计瞪大眼睛,他长那么大,第一次看到那么多钱!
他迟疑的视线在妇人与银票之间来回转悠。
———
晌午时分,书房门口下人看到远远一名美妇人走过来,不是苏夫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