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色清清朗朗,宛若清明月色。
是凌莘的声音。
苏雪琅淡定重复道:“你在做什么?”
至于他为何不坐起来?
皆因他手脚俱被绑在了床架上,难以动弹,索性不费力气挣扎了。
凌莘毫不心虚,嘿嘿一笑,“你一会就知道了。”
他系好脚上最后一个结,随手拍了拍苏雪琅的肚子,手下触感令他一惊,好家伙,这厮真人不露相啊,看着瘦条条的,没想到还有点肌肉。
这下他把来意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羡慕嫉妒恨逮着苏雪琅问:“你的腹肌怎么练出来的?”
苏雪琅狐疑道:“何谓腹肌?”
莫非这便是他夜访的来意?
凌莘眼睛咕噜一转,又拍了拍苏雪琅的肚子,替他解疑,“这就叫腹肌。”
不等苏雪琅理解,他马上补充道:“在我们家乡,以大腹便便为美,肚子越大越帅,这是一个男人成功的象征。只有穷苦人才会养出腹肌,因为这意味着他要辛勤劳作。”
苏雪琅眼中满是不解,顿了顿,道:“我愿辛勤劳作。”
忽悠失败。
凌莘叹气摇头,“冥顽不灵。”
末了,他想起来意,从袖中拿出一根不知道哪儿拔来的鸡毛,严肃道:“接下来,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说罢,他揪掉苏雪琅的一只袜子,把鸡毛抵在他脚底。
“我问你,你承不承认我和你兄弟同生共死?”
苏雪琅道:“不错。”
“那我再问你,你是不是答应让我自由出入你家?”
苏雪琅答得很爽快,“不错。”
“那你能不能给我五两银子?”凌莘语速飞快。
苏雪琅也答得很快,几乎是下意识,“不能。”
“既然这样,”凌莘面露凶相,“你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话音一落,他抖动手腕。
一阵轻柔麻痒自脚底传至全身,苏雪琅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怎敢!
他怎敢!
凌莘得意洋洋道:“目前还没有人能从我的绝招底下一毛不拔逃出来。”
说着,他加快抖动速度,鸡毛来来回回刷过脚底。
苏雪琅浑身颤栗,牙齿间挤出四个字,“卑鄙……无耻……”
他不惧严刑拷打,唯独这痒痒,是他的死穴。
凌莘毫不在意他的骂语,高高兴兴哼起歌,“今儿个呀真开心……”
“书架第四层。”苏雪琅颤声打断他。
鸡毛毫不犹豫一扔,凌莘吭哧吭哧爬下床,走到架子前翻找起来。
第四层书架上凌乱摆着几册书籍,书底下随意压着几张银票,面额不小。
他的手恋恋不舍地滑过金额最大的银票,来到最不起眼的一张十两面值的银票前,喜滋滋收入囊中。
他属实想把银票席卷一空,不过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他心中甚是欣慰,自己的人情世故,很是到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