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这个时间梁生应该差不多撑不住了。
为梁生渡完气,他又回到岸边,继续查看摸索。
须臾,无果。
再下去渡气,再回来。
如此往返四五趟。
凌莘气喘吁吁伏在岸边,心里直骂爹,天杀的水鬼!害得他们只能用这种办法存活,累死他了!
他索性放松下来,任一池水将他包围拥紧,上上下下起伏。
天空星子闪烁,明月清冷,晚风掠过,荷叶轻拂。
如果不是时候不对,这里确实是赏景圣地。
他昂起脑袋,叹一口气。
也不知是为梁生还是为现在不合时宜的景色。
岸边骤然传来“咕咕”虫鸣。
他眼睛一亮,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今晚这里太过安静,没有鸟叫没有虫鸣,只有风声摩擦叶子的簌簌声响。
现在是什么时间?
他抬头仰望夜空,只见北斗七星成线,散发着莹莹光芒。
应该不早了。
他和梁生来这里时就挺晚的。
但是声音和水鬼有什么关联?
难不成虫鸟敏锐,知道这里有危险?
但是梁生头上的鸟屎又作何解释?
除非……是他们的落水惊动了水鬼,水鬼出巢……
这样一来就解释得通了。
而现在虫鸣出现,是不是意味着带来危险的水鬼也即将消失?
水鬼会消失,那么即是出巢目的达成,也变相说明——梁生危险!
凌莘大惊失色,猛扑进水里,如游鱼滑向水底深处。
他寻了一遍又一遍,像无头苍蝇在水里转悠。
没有!
哪里都没有!
随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他的心中慢慢升起一个糟心的猜测:梁生很有可能已遭遇不测。
他万分焦急地加快寻找速度。
偌大一个池塘,凭他一人之力寻人,无异于海底捞针。
水下人影如一尾游鱼摇曳在池中,急急匆匆,好似在奔逃。
“哗啦”一声水响,他浮出水面,露出湿漉漉的脸,大口大口地喘息,好悬没累晕。
缓过神,借着月色,他看到自己身处的池岸离小亭有十万八千里远,小亭小得好似一个黑点。
好家伙,这时速搁奥运上他高低得拿个冠军。
可惜现在不是骄傲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重回水下。
凭着记忆,他游回到先前和梁生待过的位置。
这底下必然别有洞天,只是在水中难辨方向,找不到入口。
当时水鬼那一拽,到底把他们拽进哪里去了?
他按捺下满心焦虑,耐着性子寻找。
这里不是入口。
那里也不是入口。
没有。
没有。
都没有。
他再度浮出水面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