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殊被堵的說不出話來,兩眼暗淡了,那股深深地無力和自責再次找上她。
謝韞忽而笑了,「怎麼?沒話說了?」她轉身正對著裴殊,揭傷疤似的質問,「你解釋完了酒店這件事,剩下的那些呢,那些冷漠、那些無視,你要怎麼解釋?你有你的不得已,你有你的理由,可是我呢?我不無辜嗎?我為什麼非要承受你那些不得已?」
一瞬間,裴殊的心像是被滾燙的鐵烙著,她發不出聲來。
「你不是也曾經這樣質問你的爸媽,你明明也在遭受著跟我一樣無辜的傷害,可你卻又原封不動的加在了我身上,」謝韞帶了哭腔,「裴殊,你真的不愧是裴家的人,你跟他們一樣的可惡,讓人討厭,只是你意識不到罷了!」
在聽了這話後,裴殊臉色猛地白了,沒點血色的那種,僵硬地怔怔地看著謝韞,似乎有震驚,有傷心,有脆弱,神色轉換間,最後凝成一個死水般的沉靜。
她最討厭被人說像她爸媽了。
可是,她比誰都清楚,她越討厭就越像他們。
沉默。
再沉默。
還是沉默。
很漫長的沉默。
許久,究竟是多久,她們倆也不知道。
是裴殊先開的口,動了動發沉的嘴皮,「所以,你……還是要離開?」
謝韞還是沒回答。
這個問題,她有種不想給答覆的意思。
裴殊控制不住地濕了眼眶,她受不了謝韞這樣,太讓她不知所措了,失控間,緊緊把謝韞抱在了懷裡,一遍遍說著「別離開我好不好。」
謝韞任由她抱著,木著臉,腦袋一片空白。
剛才的話是不是說重了?
她不該發火的,想著好好的談談,但不知怎地,想起裴殊說喜歡,卻那樣對她,這算哪門子的喜歡。
不過,這樣的說開,這樣的指責,她心裡的確舒暢了。
裴殊說得對,她在意。
不僅在意酒店的緋聞,在意傳聞中的白月光,更在意她喜歡著的裴殊對她那樣的冷漠。
裴殊的心像是被揉的稀巴爛,又疼又酸,除了緊緊地圈住謝韞,她還能做什麼。
她眼淚決堤,又不受控制的往下流,說著重複的話,跟個傻逼似的。
不知又過了多久,裴殊妥協了,「謝韞,」她哽咽著,「你離開的話,答應我好好活著,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