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來,裴殊完全被謝韞拿捏住了。
一天到晚,總有那麼一次會受到一萬點暴擊。
對此,裴殊也習慣了。
尤其是謝韞時不時拿話擠兌她兩句,噎的她是上不來下不去,每每這個時候,裴殊都懷疑她家謝韞經過重生回來是不是換了張嘴。
不過從另一方面想,這也是好事。
謝韞時刻保持一份理智和清醒以及兩分克制,恰恰可以提醒著她過去是怎樣傷害過謝韞,監督著她要時刻記著,不能忘也不會忘,最重要,提醒她還沒做的更好。
一整天的雨打落了院中牆上的迎春花,黃色的小花鋪滿地面,謝韞早上醒來,就看到裴殊站在那兒,手上拿著個相機在拍著什麼,陽光灑在她身上,牆上繁茂的迎春花落下的陰影正好落在她頭上,避免陽光刺到她的眼睛。
謝韞站在屋檐下看的專注,看著看著,腦袋裡忽然想起以前的裴殊,沉悶、少言、刻薄、不愛笑,不懂愛,沒什麼愛好,似乎世界紛紛擾擾都跟她無關,而現在,裴殊變了很多,變得有些不真實,也變得讓她更加心動。
恍惚間兩個裴殊重疊在一起,凝聚成此刻轉身看過來的裴殊,正呲著牙望著她傻樂呢。
謝韞回過神來,立刻忍俊不禁,沖她揮揮手,然後小跑著過去。
「你幾點起的?」她問。
「才起一會兒。」裴殊說著給她炫耀拍的照片。
謝韞湊近看,發出讚嘆的「哇」,毫不吝嗇的稱讚起來,並開玩笑,「你是打算跟我搶飯碗嗎?」
這話讓裴殊的表情急正色,開始解釋不是這樣的,她只是昨天晚上聽謝韞說著明天早起要拍雨後清晨的景色,但是早上醒來看到謝韞睡的香甜,沒忍心叫醒,就來院裡找景,本意是幫謝韞抓住早晨這點時間段每一瞬間的景。
看她著急的解釋,謝韞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裴殊妹妹,我發現你是不是現在有點怕我?」說著交叉雙臂抱起,「說實話,以前,我是有點怕你的,你總是板著一張臉,每次跟你說話都會在心裡反覆斟酌,唯恐不小心惹毛你。」話到這兒,笑著問,「所以,現在是我們調換了嗎?」
「我不怕你。」裴殊直截了當,「我怕你離開我。」
謝韞無奈了,放下雙臂,「你啊,這話是鑲在你嘴巴上了嗎?還設定了時間,每隔幾天就要說一說,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
裴殊無辜開口,「真心話,我……」
「哇,這牆角的景絕了!」謝韞被垂下的迎春花,連著濕嗒嗒地面以及一地的小黃花吸引,顧不上聽裴殊說話,奪過她手上的相機,並無情地推她一下,示意不要在這礙事。
裴殊被推的一個踉蹌,傻愣愣站在那有點可憐,看著謝韞投身於攝影中,唉聲嘆氣,故意大聲道:「被相機搶走了愛人,這是什麼世道啊。」
「安靜!你會嚇到牆邊小螞蟻的。」謝韞兇巴巴地吼道。
裴殊:「……」
所以,這地位連只小螞蟻都不如了?
裴殊舉目望天,大大嘆氣。
「我這就去屋裡拿殺蟲劑來。」她丟下這麼一句,在謝韞炸毛前跑了。
謝韞:「……」
越來越幼稚了,謝韞嘴角勾了勾,確實變化不小。
天氣越來越暖和,伴隨著四月的到來,也迎來了謝韞的生日。
依照對裴殊的了解,謝韞知道她肯定在準備什麼秘密生日禮物,於是提前表達了自己的需要,並直白地說:「不需要浪費時間精力搞什麼,我不喜歡。」
「我向你道歉,已經在搞了。」裴殊實話實說。
「?」謝韞眼皮跳了一下,「什麼?」
「給你買了一棟樓。」
「什麼!?」謝韞倒吸口氣,「又買什麼樓?我住的下嗎?」
「不是用來住的,是給你預備當攝影工作的。」裴殊說,「就像張言姐那樣,擁有一個大的工作室,養那麼多員工,放那麼多作品,我相信你以後也會是那樣,買樓是必須的。」
謝韞眯起眼睛沉思,隨後欣然接受,「說得沒錯。」
「還有其他的。」裴殊繼續實話實說。
「什麼?」謝韞抓狂,「你可別搞什麼鮮花氣球之類的,我受不了,我對浪漫過敏。」
裴殊好笑,「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在你生日儘量不做讓你反感的事。」
「所以其他的是什麼?」謝韞好奇。
「把爸媽接過來一起跟你過生日,生日的飯菜我來準備,蛋糕我來做。」裴殊說著詢問,「這個可以嗎?」
謝韞沒有說話,而是湊近了,親親裴殊,隨後才說:「不用把自己弄得這麼累。」
裴殊看著她,心裡甜蜜,「我心甘情願。」又說,「不累。」
謝韞小聲「嘁」了聲,沒再說什麼,不過,睡前,她還是忍不住跟裴殊義正言辭地說:「你不用做到這樣,既然你我都經歷重生,誤會都說開了,不管心態上發生了什麼樣的改變,我希望在這段關係里,你是自由的,懂嗎?」
裴殊靠著床頭,偏頭眸光閃動地凝視謝韞,這幾句話給她很大的觸動,讓她內心翻湧,忍不住想親吻謝韞。
謝韞似乎早就猜到她會,見她一靠近,仿佛泥鰍一般滑進了被子裡,然後得意地哈哈笑起來。
裴殊靠近的動作直接一個定住,十分無奈看著謝韞,「你真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