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桓离开,计修宴脸上的笑意消失,宛如刚刚的那人并非自己,踱步走到窗口目送季桓逐渐远去的背影,淡漠出声:“说。”
一个幽灵般的影子从角落窜出,落在计修宴身后:
“相公,即便留在你身边当一个透明人,心痛到si我也甘之如饴。我会完成祖母的遗愿,一直守在你身边……不让你因仇恨淹没,失去阿娘阿爹对相公最初的祈盼……平安喜乐。”
一字一句,连神态语气声音都一模一样的模仿从计修宴身后传出,若是周敏再此一定会吓一跳,一个男人居然能将她的声音神态模仿的一丝不差。
计修宴微愣,不知是听到了什么忌讳的话语,眉头蹙起眼底涌现一gu戾气:“继续监视。”
说完,挥手让身后的人离开后,他独自一人站在窗口迎着刺骨的化雪之风,手无意识的0向了脖颈处,那里曾经挂着一个黑se的玉葫芦,此时却空空如也……
这难道就是外祖母透露一些关于他的事情给周敏的最终原因吗?
担心他,在报仇里失去理智,最终沦为杀戮的傀儡……
计修宴懒懒地半耷拉下的睫毛,浑身散发着越发恣意慵懒的冰冷,好似自嘲又似讽刺的嘴角一弯:“平安喜乐。”
呵呵,冷笑一声,眼底闪现一丝脆弱的闭上眼
脑海中浮现几年前父母惨si那天的景象,府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跪在黑夜中去叩响一扇扇冰冷的大门却没有一人愿伸出援手,那晚的雨冷的刺骨,浇灭了他所有的幻想和期翼。
心中翻滚着滔天的恨,整个房间的背景都像在他身边虚化般,天地之间只剩下这男人,犹如索命阎罗,冷漠道:“真是,天真。”
这句天真,也不知说的是曾经的自己还是此时的周敏。
计修宴在这里一站,又是一个整夜。
从父母亲族被屠戮,计家覆灭开始,他禹禹独行,休息睡眠都成了奢望。
他的睡梦中,只剩无尽的血海和冤魂在哭嚎,再也没有了所谓平安,更何谈喜乐。
当初他舍弃,就没准备继续找回来。
初yan东升,启明星藏于云层之后,计修宴再次睁眼时里面那一闪而逝的脆弱像是幻觉,只剩清冷和压抑在极深之处的y翳。
房间内的烛火通宵燃灭,沉香成烬之际计修宴转身离开,踏着一地破碎晨曦,留下满室清冷寂寥。
周敏缓缓转醒之时,感觉x口压着什么东西让人喘不上气,睁开眼就和安安满是喜se的大眼睛对视。
“娘,你醒了。”安安开心的窝在周敏颈窝处,蹭了蹭:“娘身上香香的,软软的,真舒服。”
周敏笑了,抱着安安在床上玩闹一番后,才在芋头的呼唤中起身,前往大厅。
姚秋与柳泽以及柳瑾深已经坐在桌上,见周敏带着安安过来,姚秋含笑对着周敏招手,柳瑾深也极为开心的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强烈要求安安跟自己坐。
周敏带着安安坐在姚秋和柳瑾深之间,满足了这对母子的心愿
柳泽看了眼周敏,随后将视线落在安安身上眼神幽幽,之前他就觉得安安的长相似曾相识,今日再仔细看,还是觉得有种既视感,但那一闪而逝的灵光快的让人抓不住。
那种见过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的感觉,让人抓心挠肺。
“小敏,今日你想去哪?我带你在凉城逛逛如何?”姚秋一边给周敏夹菜,一边问道。
“可以吗?我,我除了万家村,从没逛过城府。”周敏一边吃着饭,一边不好意思的说道。
姚秋听闻心疼,柳泽却在此时出声提醒姚秋:“若要逛街,不要去南街。”
姚秋诧异:“为什么?”
“平昌王到了。”柳泽淡淡说了一句,姚秋脸se突变,夹菜的手都顿了一下。
周敏佯装没看见姚秋的异样,故作好奇的问道:“平昌王?是谁?”
“一个为老不尊的人。”姚秋脱口而出,随后看向周敏那张越发好看的脸,眉头紧紧皱起:“要不,我们改日在出门?”
随后看向柳泽:“平昌王这次又要在凉城待多久?”
“短则半月,长则一月。”柳泽没有回避周敏和姚秋的意思。
“这么久!”
姚秋大为震惊,相b起之前听说的任何一次停留都要久,这让姚秋更加气闷,总不能为了躲那老不si的家伙,他们十天半月不出门吧!
按照柳泽曾经透露的南下时间,他们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凉城开始大战,那时候就更不可能有闲情逸致逛街看民风人情。
“若是那什么平昌王不是好人的话,那我们小心一点不去主动招惹就好。况且凉城这么大,也不一定会遇见。”周敏不在意的自然说道。
前半句姚秋有些不敢苟同,有时候麻烦从来不是自己主动招惹的,而是运气不好被动沾上的,但后面周敏的话到是提醒了姚秋。
凉城这么大,那个老匹夫一般都是下榻在柳泽他们专门为其准备的院落里过的醉生梦si,从来不见他在街上闲逛。
毕竟那么多美人陪着他,他应付都来不及哪有闲工夫整个凉城到处逛。
只要像柳泽建议的不靠近南街,其余地方她依旧可以带着周敏去看看。
想清楚后,姚秋整个人又活络了起来0了0周敏的小脸:
“小敏说得对,我们躲着点南街,我们去北街逛庙会,今日可是凉城最着名的娘娘节。我们吃完早饭就出门吧。”
周敏莞尔一笑,清透的眸子在晨曦中蕴出一圈金se光边,潋滟生姿,夺人心魄。
“那个……小敏,你出门时必须带上帷帽。”
姚秋被周敏的美se晃了一下神,随后出声:“这样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