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文徵回到自己工位才记起刚刚触控笔掉了,她又折返去拿,没想到还没过去就瞧见位置上坐着的一个人。
场内在收拾东西,拍摄对象已经换了另一位人。
文徵心里清楚,宋南津会在这,他的目的就绝不单纯。
知道那个人在这,她什么过火的表情也没有,跟平常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文徵不吭声地走过去蹲下身处理沙发边那些杂乱的线头、插座之类的。
再就是,触控笔。
她得找回来,她记得刚刚就是掉在了这里。
她说:“宋先生,劳烦您腿可不可以挪一下。”
宋南津抬眼看她。
人群在不远光源处寒暄说笑,他们这儿寂静无声。
他的腿动了动。
西装裤布料垂感,锃亮的皮鞋是他不常穿的。
从下往上,如仰视。
她半蹲下身,手探进沙发底开始认真找着。
前边他们还在聊,这场有关股市的讨论在镜头前就没停止过。
宋南津其实现在应该去周旋的,他不该坐这,他的场结束了,就主动和人说到边上来等,别人赞他谦让有加,这种时候也不争不抢,甚至主动给行业其他人镜头机会。
他每次只淡笑,说还好。
可文徵心里已经在冒其他想法。
手指在地板触了满手的灰。
那只触控笔,怎么也找不到。
待得越久,额上的汗就越往外冒,甚至怕那边领导一会儿注意到她,说她磨磨唧唧不知道在干什么。
手不甘心地沿着沙发边沿又摸了一圈,片刻,她收回来。
捎带理智地,迟缓片刻地,抬眼。
“宋先生。”
她声音很轻,除了他,无人可查。
声线像水滴钻入耳朵,宋南津听见的那一秒侧了目。
只看见穿了职业装的女人,扎了一天有点凌乱碎发散下的丸子头,和平静无波的神色。
她甚至眼也没看他,只守本分地盯着面前沙发皮质,等他回答。
“您有没有,看见过一只触控电容笔。”
文徵半蹲在沙发侧,尽量稳着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那是我们工作平板上的,东西不能丢,否则,需要工作人员赔偿。”
他胳膊搭到把手上,轻声回:“什么样的?”
“ipad上的,黑色的,类似中性笔那种的。”
她抬手,指了指手里捏着的另一支笔。
“嗯。”他依旧是应,视线落在她柔软白皙的手指上,好像在回忆,又不像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