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津看她的眼睫,有些纤长的,青涩的。
“你可以现在试试。”
“可以试吗?”
“嗯,试啊。”
文徵有点犹豫,但摇头:“不。”
“怎么?”
“不能随便拿这种事开玩笑。”
“怎么。”
“婚姻,是人生中很大的事。结婚离婚不是说说而已的,我当初是年轻,我可以仗着大家年少轻狂仗着自己能随意在感情中抽身说一些话,但现在不行了,现在的我不一样,我又不是什么小女孩,人总会成长吧,你看。你选了我,我当然也会坚定你的选择,同样决不放弃地选你,当初不都说好的吗。”
文徵手撑在他心口,说:“我会说这样的话,但我不会再做。”
宋南津跟她静静对视几秒,笑了。
他单手扣住她把她抱自己怀里,唇贴她头发,轻声说:“傻子,没关系的。”
“嗯?”
“我说,你在我这里闹,没关系的。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你可以把我这里当避风港随意和我闹和我玩,因为我知道你闹只是闹,我知道你有些话不能往心里去,我知道你只是跟我闹脾气,你情绪不好,你心里有事,你故意和我说一些话是因为你真的只能和我说了,你可以把我这里当你最后的净土,可以信任我。”
“我从不会往心里去,我怎么能和我心爱的人计较呢。”
“你有想过你当初提离婚那事一些理智的处理方法吗?”
文徵闷闷待他怀里,轻嗯一声:“怎么呢?”
“如果你一定要设想,那么理智一点的结果就是,你下车,但我还是会下去追寻你。”
“为什么。”
“因为在宋南津的世界里,没有让文徵独行这一选项。”
“那天晚上漆黑无比,外面温度极低。如果宋南津让你走了,他会自己生气,他可能会抽烟,会在驾驶座坐一晚上,他真的会很气,气到身体都出毛病的那种。但。”
宋南津眼睑微微上抬,像幻想,像是眼前都出现画面。
“但我想,在文徵走的下一秒,他或许还是会立马拉开车门下去把她拽住,让她重新上车,两个人好好说,好好谈。所以不管如何,这个设想不成立,她那天晚上不可能会在别的地方将就过一晚,因为宋南津本身就不会让这种可能发生。”
“宋南津不会让文徵受委屈,真的。”
这番话说得文徵胸腔一片片的麻。
非常窒息的,难以缓释的,好像人心里有点疼也会延伸到五脏六腑,她的四肢全身。
文徵侧脸紧贴着他的肩,望着黑漆漆的后座,感受着他们的氛围,她一句话也讲不出。她只是用行动回应,她抱紧了宋南津,这些年来,每天都在做的,无时无刻不在做的。
抱紧他。
她说:“但你那天晚上也没有理我。”
宋南津说:“因为我真的很生气啊,你不懂吗。我气到那天晚上看了一整晚的工作文件,你以为我在忙,其实我脑袋里一直在想你。我想和你好好说话,但太气了,一个字也不想说,也想过跟你生气闹脾气,但觉得没意思,也不想说,后来缓了几天好了点才和你说话。”
文徵已经不敢再去回忆那天的情形,不敢去想。
她怕自己越想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