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那么一点印象。”
“那东西在哪呢。”
“什么时候掉这儿的呢?”
“就刚刚,我调试的时候,不小心。”
“哦,掉到了我这边?”
“是,刚刚我不小心让它滚到了这条沙发底下,应该很明显的位置。”
“哪儿?”
“大概是您脚边。”
文徵声音越说越轻,眼也不敢看他。
“哦。”他轻轻笑:“不好意思,我没看见,你看自己找一下,好么。”
文徵沉默。
像最后通牒失败,她也没了办法。
她盯着面前沙发的红色真皮,半晌没说得出话。
那边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在收灯了。不一会儿,会有人过来,到时她更难办。
她沉默良久,最后抬头。
盯着他侧脸,声线无形中更轻缓了些。
“宋南津,能不能劳烦你,把那支触控电容笔还给我。”
她其实一早就知道东西在他手里了。
那笔就在很边缘的位置,别人没拿,不会注意,怎么会摸半天也摸不到。宋南津一个商业人士,来问她电容笔是什么样子,那不是故意的么。
他最喜欢做这种事。
她以为他会主动点,谁能想,暗示无用。
像怕这样的提醒过于直接惹人不快。
她又放缓了一点声音:“那支笔如果不见了,我们工作人员确实要赔偿很多的。”
宋南津偏懒倦地盯着她。
“你工作里都是这样直接和客户讲话的?”
“不是。”文徵说:“确实是没什么办法。”
宋南津轻轻点了点头,手指玩着手里的笔,转着,骨节分明的指节像没使什么技巧。
“可要不是对方拿的,那不是很尴尬。”
“但我知道是你拿的。”
宋南津扯了扯唇,有点自嘲,又像轻叹得抬眸盯了眼天花板。
“文徵,你知道吗,其实上次我想起来一件很有趣的事。”
文徵眼睫未动:“洗耳恭听。”
眼前大屏幕上电视台的宣传界面一直在跳,在变。
宋南津往后靠,眼里也没什么神色。
“你说恩情,其实我没觉得是什么恩情,你在我姑母家住了这么多年,一些事你心里是清楚的。恩情,现实,大家是什么性格的人又要做什么事,我想没谁比你更清楚。”
“嗯。”
“你把我们之间分得那么清,我觉得那才是不顾恩情、嘴上说着什么样的话,实际表现相悖的行为。”
“嗯。”
“你怎么帮张寄,我真的不在乎,哪怕你把一切都给他,你把一切奉献给他,我,不在乎。”
文徵眼睫有轻微的抖动,最终还是抿着唇,嗯了声。
她平静的声音像有一刻触碰了他的心。
宋南津话稍顿,手里转着的笔也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