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拎着张纸的男人笑出声,朝骆肇扬扬下巴,“这你弟啊,个挺高,看着还挺有两下子的。”
先不说骆肇是真的能打,就他这脸,还有这一身光荣战绩,光是站在那儿就挺能唬人的。
姜屿臣神色很淡,“有两下子也不会真动手,现在是法制社会,大伙也都是体面人,没必要闹得太难看。”
不管精英还是地痞,“体面人”三个字砸下来,想说什么都抹不开面。
领头这膀子眉间微挑,从姜屿手里接过一根香烟,也对着旁边的窗户抽起来。
装作若无其事,“你今天去看骆斌了吧,他怎么样啊?听说那里头杀过人的可不止他一个。”
姜屿臣瞥了人一眼,就真跟聊天那样,“挺好的,冬暖夏凉,一日三餐也都是送跟前来,还住上了一居室。”
“是么?那这过得还挺惬意。”
姜屿臣顺着往下说,“是挺好,就当养老了。”
骆肇抬头看了他一眼。
对面那人却冷着声,“可我大哥还在棺材里躺着,这件事是不是该他负责。”
这句话说完后,原本站着没动的其他人也都往前下了两个台阶。
姜屿臣捏着烟的两指微收,面色不改,“那你去监狱里问他呗,看他是怎么想的。”
对方脸色一沉,再开口时语气就不怎么好,“你这话什么意思,咒老子啊?”
“我说的是探监,别想歪了。”
对方却已经忍不住了,几圈绕下来,早就有些气急,“所以我来这就是想问问,那钱你们打算怎么还。”
“什么钱?”
“少他妈装。”那人把欠条捏手里,抻到他眼前,“白纸黑字,不想认账啊?!”
“这是骆斌欠你们的。”姜屿臣抬起眼,“就算是要,也得等他出来再说。”
“那得等到啥时候去?”几人里的另一个开口,“杀人偿命,他要是死了,我们不就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姜屿臣不爱听这死不死的,看向他,“是死是活也要法院来判。”
“至于钱,你们可以起诉,申请强制执行,而不是堵在这里,找一个和这件事毫无关系的我。”
他句句在理,但遇上不讲理的也是白搭,何况还是群整天在边缘晃荡,根本不愿意跟法不法扯上关系的人。
“我们可没那闲工夫。”领头那个上前一步,抻了把姜屿臣的肩:“你俩不是比亲兄弟还亲么,他的事就是你的。”
他往前凑一点,口水喷到姜屿臣脸上,“你敢说你不管?”
就在这句话之前,骆肇也往前走了一步,却被姜屿臣挡在身后,“亲兄弟还明算账,我为什么非得管他的事不可。”
那人“哈”一声,“行,那赶明儿起,我们白天去你公司,晚上来你家,看谁那么不长眼,愿意跟杀人犯的公司合作。”
他嘴角咧得很开,声音大得整栋楼都能听见,“还有,我大哥那条命可不是你们卖套房就能还清的。”
姜屿臣身后的骆肇眉间动了两下。
“现在是法制社会,这些事也不是你们说了算。”姜屿臣面色如常:“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你们越闹,就越一分钱也落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