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丰把手放在昂贵的西装上擦了又擦,把所有汗液都擦掉,然后抬起手给陆秋艳一只清清爽爽的手,不管怎么说,前任见面握个手不过分。
没想到陆秋艳压根没接,原因很简单,昨夜我已经写了一千字陆丰成为后爹的旷世之作,发给陆秋艳,陆秋艳又骂了两千字,也是旷世之作。
这便是陆秋艳参加陆丰婚礼的原因。
我的笑容逐渐绽放,我比任何人都想看陆秋艳在陆丰婚礼现场破口大骂,然而陆秋艳并没有说出任何音量过高的脏话,她很冷静地对陆丰讲:你以后没有抚养陆和平的权力了。
陆丰的脸色突然变得灰涛涛的,和阴天里的黑云一个色,他的灵魂更是低下去,下一刻就要跳进地狱油炸大锅里不活了。
陆秋艳的审判我听明白了,意思是你不配给我当狗,以后也不配给我儿子当狗。
女经理则立刻借着给陆丰整理领带的机会,把他的灵魂和精神整个提起来,提了几次,陆丰还是一副丧家之犬的表情。
我很开心,我和方霖躲在人群后面四处拿小蛋糕吃,这么虚假的婚姻殿堂,方霖居然很向往似的,发出感慨:好幸福,一切都会好的。
我嚼着硬曲奇,干巴死了,只能用葡萄酒顺一顺,挣扎过后,我教育方霖:现在男同还不能结婚呢,我们暂时还结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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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敌人虞惟新终于出现在这个场地,最近因为我的生活过得一团糟,我没有心情与他雄竞。和我想象的差不多,虞惟新用一身硬邦邦的高定款把自己武装成永远不缺对象的公子哥儿,环视一圈,他没有发现值得竞争的对手,于是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手臂上,拿走一杯清澈的葡萄酒,独自痛饮,宛如感伤春花秋月的文艺诗人,如果他以这个姿态向我发起雄竞,我二话不说扭送他去火车道上躺着,送他最好的结局,伟大的男诗人都要这样。
他在人群中发现我和方霖以后,马上把硬邦邦的西装外套穿上了,我说什么来着,我一眼识破他的心思。
他端着贵的要死的葡萄酒,优雅地向我们走来,这一刻,不知怎的我想起尾巴毛被点着的大鹅,它的腚比棉花絮还轻,一翘就翘起二里地,人走进苏州平江河,腚还在关隘之首山海关。这个阵线拉的如此之长,如果他的“凤尾肉”不能拿到麦当劳油炸,麦当劳多半会退出亚洲市场,因为实在太可惜,好大一块儿肉啊!
虞惟新的长相我不做吐槽,他是一个帅哥,祖上基因赐予他的礼物,我们都是礼物的观赏者,某种程度来说也是利益获得者,光看他的脸是很心旷神怡的,只要他别开口说话就行。
“这是斯洛伐克酒庄的葡萄酒。”虞惟新说着,轻轻摇晃酒杯,又嗅了嗅,才浅浅地抿上一口,整个过程像国家鉴宝一样仔细和郑重。
“我管它是什么。”我刚喝了几大口这种葡萄酒,用来顺一顺卡在我喉咙里坚硬的巧克力曲奇。我的酒量不太行,脸颊已经出现淡淡的红色。
“我来考考你,酒里配料加了什么?”虞惟新微笑,他估计我肯定不知道,这种场景已经上演了无数次,他问的问题我几乎答不出来,有他想展现魅力的场合,他会立刻把我拿出来当成猪来进行陪衬。
“加了你爷爷和你奶奶,你奶奶还在里面嗑瓜子。”我的回答一出现,方霖立刻瞪圆眼睛,他不敢相信有人在如此圣洁幸福的殿堂里大放厥词。
哈哈,虞惟新干笑两声,突然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枝深红色玫瑰花,摆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把花献到错愕震惊的方霖面前。
“酒里加了玫瑰花,玫瑰配美酒,玫瑰也得配美人。”
“……”
“你赶紧滚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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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什么来着,虞惟新是我的敌人。
怪我事先没告诉方霖,虞惟新的脑子有问题。出于礼貌,方霖僵硬地把玫瑰花拿走,脸上的表情就像外星猪入侵地球后把他的试卷看了一遍决定任命他为地球之王。
“不是虞惟新,你今天怎么有功夫参加我爸爸的二婚婚礼?难道是为了将来你的七婚八婚做准备?”我讲话还是不够尖锐,我恨不得每个难听的词都捎带上虞惟新。
“原本呢是没时间的,毕竟我最近在准备化学竞赛,你要知道我这样的化学天才,每场大型考试都得出现给大家打个样,需要以我的试卷为标准,我知道你可能理解不了,你化学40分,我爸爸告诉我的。”
“你放屁,你从来没参加过。”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因为上届化学竞赛一等奖共15人,我为什么知道的这么多呢,因为15分之一在我的身旁站着,是我们学年大榜第一名方霖。
我的嘴角微微上扬,得意的表情马上露出来,没办法,方霖实在太拿得出手。
“他,我对象,方霖,化学竞赛一等奖获得者。”简简单单几个汉字,就把虞惟新打懵了,他的脸色像狗屎一样臭,因为他确实没有参加过化学竞赛,所以无法在此证明他是全场化学成绩最优异的,光这一条就够虞惟新难受半年的,他不能做第一了,这比让他当猪,不,这比骟了他还难受,我不得不称呼方霖为:人间大骟人,好骟良!
至于方霖的表情,我没有去看,我必须好好看看虞惟新屎一样的脸色,他是想哭,但自尊不允许他哭,他怎么能理解,智商等于猪头的陆和平有个全能老婆,方霖真像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很神奇,我居然共情了女经理的得意洋洋,她把陆丰当成武器去和她们拼杀,谁的老公不如陆丰,那没多余的话可说,立刻击毙,把所有人都击毙以后,她得意忘形坐上最耀眼的女王之座,勉强装个娇妻。我也是这种思想,靠着方霖,我把虞惟新击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