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陆宥礼包饺子,那个漂亮的褶皱两下就挤出来了,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祁少虞有点蠢蠢欲动:“给我试试。”
“好。”他把舀肉馅的勺子递过去。
第一步把雪白的面皮摊在手心,第二步让一大勺肉馅落在面皮中间,第三步祁少虞卡住了,那团肉馅黏在面皮上,他另一只空出来的手也不知道该怎么捏褶皱。
“要不要帮忙?”陆宥礼在旁边看着他,眼里带着笑。
“不要,我自己可以。”祁少虞硬气一把,区区一个小面团,还没到驯服不了的地步。
他整个面部表情都在使劲儿,好像如临大敌一般。祁大侠用力过猛,薄薄的饺子皮压根包不住那么多肉馅,最后全部都从褶皱缝里挤出来。
“。”
这个饺子的卖相太一眼难尽,祁少虞没忍住吐槽:“好丑。”
“给你吃。”
陆宥礼无奈一笑,“嗯,小乖包的我吃。”
傍晚时分,璀璨的暮色从落地窗前映出来,最深处的橘红色霞光透染了大半边天,由深入浅,像一副瑰丽的油画。
屋内更是温馨,一大家子围坐在大圆桌前,各色菜肴在玻璃托盘上摆开,唯一一个煮散的饺子堆在最上边,香甜的热红酒在高脚杯里摇晃,六个杯子齐齐碰在一起,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幸福满满的:“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别墅外边的花圃亮起了小夜灯,氤氲的雾气模糊了玻璃,火红的窗花掩映下,透出来的人影不太清明,只是依稀觉得,这大抵是是家的模样。
一顿温馨的年夜饭过后,家长组开始娱乐活动——搓麻将,祁少虞懒洋洋的倚在沙发上,悠哉悠哉听他母上惊呼:“清一色!胡了胡了!”,手上顺带不紧不慢回复付奕肖的消息。
[九中扛把子:哥,出来玩呀,海市今年划了块放烟花的地儿出来,不去多可惜。]
[y:不去。]
俩大男人放什么烟花。
[九中扛把子:来哎,东子辣椒都在,你把陆哥也叫上,岛国最有名的不就是花火大会嘛,陆哥肯定喜欢看烟花。]
[九中扛把子:就这样说定了,定位发你了,快点过来。]
他这么一说倒是点醒了祁少虞,他心里有点松动了,万一陆宥礼喜欢放烟花呢?
祁少虞目光忽忽往厨房里还在切果盘的那人身上瞟。
陆宥礼一身灰色卫衣,侧脸在阴影处显得柔和,袖子往手肘上边卷了好几圈,露出一节结实有力的小臂,长指按住苹果,刀尖和菜板碰撞出的声音沉稳有力。
趁着没人注意,祁少虞溜进厨房,问:“和付奕肖他们一起放烟花,去不。”
陆宥礼偏头,视线触及到侧脸上那一块不太明显的面粉痕迹,他停下动作,抬指蹭过那一小块皮肤,轻轻拭去面粉。
他的眼睛在笑:“怎么把自己弄成脏脏包了?”
祁少虞怔愣一瞬,反应过来之后脸上带着愠色:“你才是脏脏包!你全家都是脏脏包!”
“嗯。我是。”陆宥礼这种时候向来无底线,“小乖,怼人的时候记得要把自己摘干净。”
“滚!”他才不要娶陆宥礼做媳妇,迟早得气死。
祁少虞撂下一句:“爱去不去,不去拉倒。”
“去,帮我解一下围裙。”
陆宥礼嗓音溢出丝丝温柔,他微微背过身去,将围裙都系带面对祁少虞。
祁少虞嘴上骂骂咧咧:“没长手是吧,你生怕爸妈他们不知道我俩现在”手上还是诚实的把那一根细细的系带扯开。
“我俩现在怎么?”陆宥礼故意逗他。
祁少虞咬牙切齿:“暗度陈仓!”
“我觉得我们是光明正大。”陆宥礼嘴角翘起来弧度,他取下围裙挂好,然后将果盘端出去。
“妈,我和陆宥礼有事,晚点回来。”祁少虞招呼一声,顺手捞了个棒球帽压在头上。
虞夫人现在手气正好,也没太注意她的崽说了什么,嘴上嗯嗯呀呀两句,心思又扑在麻将桌上去了。
海市的老城区不大,划出来放烟花的地儿是一处滨海的广场,也就半个来小时的车程。
付奕肖双手插兜站在路边上,看见他俩下车,就使劲挥了下手:“这儿!”
祁少虞点头示意,嘴还没张开,一条厚厚的围巾就搭了上来,捂得他只能发出几个闷闷的音节。
“干嘛,我不冷。”祁少虞抬手拉下围巾,这会儿室外的温度不算低,这东西实属累赘。
陆宥礼替他理了理围巾,“带着,你卫衣没有帽子,脖子露出来容易着凉。”
虽然心里不爽,但祁少虞还是没把他的手拍下来,而是微微仰着下巴,任由陆宥礼弄。
付奕肖压根没想到暴躁如他爷,居然还有这么“乖巧”的一面,震惊之余忽然又想到了那天在医院,还有他家自助餐发生的事儿,这一切似乎都是有迹可循的。
“东子和辣椒去买烟花了,咱们过去汇合。”付奕肖打起了哈哈,装作没看见刚才的事儿。
广场附近有固定的烟花买卖地点,不过也只是买那种大众的仙女棒和地陀螺,能飞上天的礼花是没有的,因为这地儿临海,礼花虽然好看,但落到海里污染大,所以不卖礼花已经成了商贩们的共识。
摊位边儿上人还不少,有家长带着孩子,也有学生们,东昌人高马大的,皮肤又黑,往过去在人堆里也是显眼的。
“挑了些啥呀。”见他拎着一袋子的花花绿绿,付奕肖支长了脖子问。
东昌嘿嘿一笑:“都是她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