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宥礼嗓音蔫坏:“小乖,扶墙做什么,是站不稳吗?”
回应他的是含着嗔怒,却又软绵绵的声色:“滚陆宥礼,你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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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出分三天后,志愿填报正式开始,祁少虞可以说是他们四个里边最轻松的,整个填报过程,他压根连电脑都没碰着一下,陆宥礼就帮他包办完了。
其他三个除了辣椒分数高,报考稍微轻松一些,付奕肖和东昌都异常痛苦,微信群里每天都是盖楼。
[九中扛把子:哥们真服了,要是我再多考十来分,这个志愿就好报得多啊,哪里还用这么头痛!]
[九中扛把子:辣椒不辣,椒姐,兄弟这分咋办啊,除了那几个中外合办能填的就只有二本了呀!]
[咚咚锵:你少贫嘴,是高考最后一个月说他不干了,要是录不上c大或者d大的中外合办就直接考雅思滚去澳大利亚读畜牧医学自暴自弃的?]
[九中扛把子:滚滚滚,你懂什么,哥们是想扩大家业,以后养点牛马什么的。]
[辣椒不辣:你如果只愿意报c大或者d大的中外合办,那确实很有可能去澳大利亚喂牛,但又实在不想念二本的话,我只能建议你把愿意念的中外合办全部报完。]
[九中扛把子:不要哇椒姐!救救你兄弟吧!]
群里一片鬼哭狼嚎,辣椒被这两人缠得不行,到最后只能甩出志愿报考机构老师的联系方式,然后选择性闭麦。
而这边,祁少虞的志愿填报完成后,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行李,购买了次日飞东京的机票,差不多把原本的行程提前了天。
虞夫人看着她儿子拉着男朋友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家门,全程一点留念都没有,自由得宛如一只飞鸟,没忍住,蓦地就感叹了一句:“我记得我生的是儿子啊,怎么有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
外边的两人倒是没听见虞夫人的感概,时隔一年重新踏上去岛国的旅途,祁少虞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这一切好像什么都没变,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汽车行驶一段时间,祁少虞有点惴惴不安,他问:“要不咱们改变一下行程吧,先去拜访叔叔阿姨,然后再出去玩。”
他总觉得去玩了一圈再回去见长辈有点不太礼貌,一路上担惊受怕的。
陆宥礼安慰他说:“没事的小乖,这两周他们应该忙到飞起,就算我们去了,也见不到人,不如放松好好玩。”
“没。”车内有挡板,祁少虞也不顾忌什么,他拉着陆宥礼的手,断断续续的说:“我只是觉得心里的感觉很奇怪,明明期待了那么久毕业旅行,真正开始的这一刻又”
“又有点触景生情?”陆宥礼的掌骨宽大,很容易把祁少虞的手包在掌心,稳稳热热的,一片安稳。
“是吧。”祁少虞啧了一声。
当时他才放假没多久,和付奕肖他们在外边电竞酒店住了小一周,懒洋洋回家的时候,就看见他母上给他收拾的一箱行李堆在客厅。
虞夫人似乎等他回家很久了,也没多说什么,就大概解释了是想让他去岛国念夏校,都没等祁少虞抗议,他爹把他塞车里就走了。
那一路上祁少虞烦得要死,偏偏他爹就坐旁边,跟看犯人似的,而且一直到登机都有空姐盯着他,像是生怕人跑了一样。
落地岛国就是一连串的扎心事儿,祁少虞差点都被榨干,大有一种想立马飞回国跟所有人干一架的阵仗。
然后就是在镰仓和陆宥礼重逢。
他垂眸看着紧握在一起的两只手,有点好笑的说:“当时在江之岛,我是真的想揍你。”
“你戴着个银框框的眼镜,衣服穿得好乖,我下意识就觉得,你身上有股谢尘一的味,太烦了,我出来念个书,一点都不顺心,还碰见翻版的死对头。”
陆宥礼举着他的手贴在侧脸,神色温柔:“小乖,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嗯”祁少虞猜测:“在想怎么把我留下来?”
“不是。”他翻手咬咬祁少虞的掌心:“我当时是真想亲你,就把你堵在门口,让那两片清淡的唇瓣狠狠变红,把眼里的冷漠疏离全部变成水色。”
“我还想听你说,‘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分开’。”
祁少虞倾身过去,车内的空间陡然变得狭窄,他唇瓣蹭过陆宥礼的耳朵,一字一句说:“陆宥礼,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分开。”
陆宥礼呼吸一滞,扣着他的后脑勺就吻上去。
祁少虞现在的状态不好受力,只能攀着他的肩膀,热烈的回应。
一吻毕的时候,陆宥礼用指腹抵在他微肿的唇瓣上,声色微微有点粗重:“现在是变红了。”他低头轻嘬一下:“真好看。”
“别动,就这么抱一会儿。”祁少虞抵着他的额头,“我觉得你怀里很舒服。”
“睡吧,一会儿叫你。”陆宥礼把他抱紧了些,掌骨一下一下安抚。
车厢里静下来,只能听见均匀的呼吸声,空气有点粘糊,冷气也不顶用,陆宥礼只能微微降下车窗散气。
微咸的海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吹来了一场无尽的酣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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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买的这班飞机是下午的,落地岛国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六点多,回到酒店放好东西后正好还能出去逛逛。
从廊道出来就是行李转盘,各异的箱子们从传送带上转出来。
看着陆宥礼拿行李过来,祁少虞忽然又想到了去年他刚落地岛国发生的事儿。
他指着远处可怜兮兮的角落说:“我上次就是那里发现被我妈骗了的,蹲在地上把箱子打开的时候,里边只有一张明信片,连裤衩都不剩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