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到嘴边了,可触及到陆宥礼的目光,祁少虞又有点不好开口,他总不能直接跟母上讲,是因为陆宥礼喜欢他,然后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陆宥礼正常相处吧?
虽然没谈过恋爱,或者对女生春心萌动过,但祁少虞也知道,他现在状态多少有点不对劲儿,源头肯定是陆宥礼,这没得跑的。
人在感觉迷惑的时候想逃避没什么错,就像他现在想逃避陆宥礼,万一时间长了不见,这种感觉就烟消云散了呢?
祁少虞烦躁的抓了一把狼尾,最后出口的话就变成了:“他成绩那么好,应该去一班,不是待在我这全是二世祖的垃圾班。”
“哦,原来是这事儿啊。”虞夫人摆了摆手,“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学无术?人家小礼早就保送了,只是挂个名拿个毕业证而已。”
“不过乖崽,良心发现也是一种进步,妈妈表扬你。”虞夫人薅了一把祁少虞的狼尾,笑得灿烂。
祁少虞不说话了,再说话指不定就会暴露什么,他母上那么敏感的一个人,不可能察觉不到。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虞夫人起身,还不忘吩咐祁少虞:“小礼的房间在你隔壁,记得带他熟悉,本宫要睡美容觉了,无事跪安。”
客厅里就剩俩人,祁少虞现在郁闷得要死,逃不掉,根本逃不掉。
他绷着脸起身:“走,上楼睡觉。”
别墅二楼是虞夫人和祁父在住,祁少虞的房间因为占掉了衣帽间的位置,所以被虞夫人直接调到了三楼。
但是三楼的布局特殊,尤其是他那间房,外边的阳台可以连通到另一间房,也就是陆宥礼即将要住的那间,就挺巧。
祁少虞推开里边的那间房,把灯打开:“这间是你的,衣服什么我妈都准备好了,有什么缺的就说,当自己家,困了就睡觉,睡不着就玩手机。”
他像是完成任务,叽里呱啦讲了一堆,说完就想走。
陆宥礼一言不发,眼里隐蔽着蛰伏。
等到祁少虞转身的那刻,陆宥礼结实有力的小臂顺势勾过他的腰部,轻轻一带就把人拽进了房间,他甚至还能腾出来一只手来把门关上。
陆宥礼动作又快,祁少虞脑袋里本来就一团乱麻,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后背已经抵在门板上了,还险些撞到脑袋。
祁少虞心里一阵火气,抬头刚想骂人,却撞入一双古井般深沉的眼眸。
“你很讨厌我吗。”
chapter13
他的语气很淡,听不出什么起伏,但祁少虞就是莫名觉得一阵心虚。
陆宥礼的很少情绪外露,但这并不代表祁少虞能抗得住这种迷一样的死寂。而且当彼此的呼吸成为唯一热源之后,它存在感更是强到让人无法忽视。
他忽视不掉陆宥礼,他的体温、他的身躯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即将崩坏的一切。
“没有。”祁少虞垂眸。
他不讨厌陆宥礼,这是无法反驳的事实,但是无所适从也是真的。
“我知道了。”陆宥礼后退一步,缓缓背过身去,“刚刚抱歉。”
祁少虞感觉自己腰间还残存着刚才的触感,火辣辣的,但他心里突然半点火气都上不来,反而如释重负:“嗯。”
他转身回了自己房间,然后把大门和阳台门都锁死,只留一扇窗户通气儿,这才倒在了床上。
房间里的陈设和出国前并没有什么变化,熟悉的气味充斥着鼻腔,回到自己的领地,祁少虞感觉好多了。
他把胳膊搭在眼睛上,四肢自然从床上搭下来,纵然思绪翻涌万千,最后却只变成了一句“或许时间会给出答案”。
—
八月一号,九中高三正式返校补课。
祁少虞没当回事,一觉睡到了十一点钟,可能是因为昨天低烧的缘故,脑袋还是昏沉的。
这个点他母上早就出去做美容了,管家和司机都知道祁少虞的脾气,也没人叫他起床。
唯一的变数算了,不提他。
祁少虞慢吞吞套上衣服下楼,阿姨把温好的早饭端上桌,问:“少爷,今天去学校吗?”
“去。”
开学第一天不去,张泰华能逮着他耳边叭叭好几个星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不了晃悠一圈又回来。
九中算是海市数一数二的高中,每年考入名牌大学的学生不在少数,但也有像祁少虞这种捐了钱进来读的二世祖们。
在九中,每个年级的十班就是学生们背后说的“后门班”,这个班的学生和正常考进来的学生们相看两厌,几乎是三天两头就掐架的地步。
而作为高二十班的数学老师,兼德育主任的张泰华就非常热衷于处理一切十班和普通班之间的矛盾,只不过那么多年下来,效果甚微。
祁少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外头太阳挺大,车门刚打开,热浪就直往里面钻,感觉脚底儿都要烫穿了。
他皱了皱眉,眼睛都睁不开,正想开口跟司机说掉头回家,只是话还没出口便被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祁少虞!你又想跑是不是?还不滚进去上课!”
“”
那声音,不用抬头他都知道是谁。
倒霉,祁少虞简直倒霉透顶,开学第一天校门都没迈进去,就被张泰华逮了个正着。
张泰华生怕他跑了,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啤酒肚一弹一弹的,像皮球。
“老张,我真没想跑。”他吊儿郎当的把书包扔张泰华怀里,“来都来了,帮我拿会儿。”
张泰华骂骂咧咧把书包放回座位上:“那么大个人了,像什么话!一会儿来我办公室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