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燃了火折子,看到一张含羞带怯的俊颜。
小小的鹅蛋脸,桃花眼,眸子水润润的。
女子一身轻薄纱衣,笼在被褥之中,羞涩地看着他,“妾身倾慕郎君已久。”
“今晚愿服侍郎君。”
沈长离抬眸看了一下周围陈设,是女子闺房,布置得温馨精巧。
难闻的甜腻香气里,他嗅到了一点清新的果香,是从衣橱里散发出来的。
是白茸的以前的卧房,白茸的床榻。
沈桓玉以前没被允许进过她的卧房,这是她的底线,她坚决地说不行,只能等婚后。
白芷原本便生得和白茸六七分相似,刻意装扮后,和白茸更是接近。
知道沈府退婚后,又知沈桓玉如今的身份,她着实不甘心,便铤而走险,出了这一招。
她身上带着香包,香有催情的成分。
她很久没见过沈桓玉了,和以前尚显青涩的少年模样,他彻底长开了,高大挺拔,骨架开阔,面容比少年时代更为英俊。
他神情丝毫未变:“不怕我杀了你?”
白芷羞赧地说:“郎君要杀便杀,妾身不怕。”
“是吗,倒是勇敢。”这话不知是夸奖还是讥诮。()
他唇角微微掀起,回身一看,身后的门甚至还贴心上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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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房门一直紧闭着,一整晚都无人进出。
第二日清晨,贺素淑喜不胜收,冲进去打开门。
却只见白芷一人,被毫不怜惜地扔在了在冰凉的地面上,脚都冻红了,室内空空荡荡,再无人影。
沈长离搬了一处行宫,沈云逸强行要他搬的,说是好联络公务。
他说他左右只有一个人,东西也好,没女主人,搬家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沈长离懒得与他争辩,搬便搬了。
新行宫配着一处温泉池子,龙性喜水,沈云逸刻意安排的地方。
他从白府回来,嗅到自己衣角沾染的味道,褪了衣裳,叫小厮都拿去扔了,随即,将自己浸入了温泉中。
刚阖眼。
心魔变换了模样,黢黑一团的影子,不断变换,张唇不断说着话。
“你方才为何不与那女人春风一度?就像之前你与白茸一般,在你眼里她们应没多少区别吧。”
“你看不起她,觉得她不配拥有你的感情。”
“却又放不下男人丑陋的占有欲。不想让她接近你,也不想彻底放手,于是,只能通过一次次伤害她,来发泄自己的情感。”
男人毫不动容:“说完了么。”
“说完了,便滚吧。”
那日别过,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他即将迎娶新的道侣。而她,哪个男人会最终和她在一起,李汀竹还是顾寐之?配她倒是都正好。
他心不在焉想着,神情冷淡,脑海中却陡然划过纱窗上秀雅的侧脸,以及那日,她通红的眼和被咬破的唇。
男人靠在池边,喉结滚动了一下,锁骨上,那点要落不落的水珠终于顺势滑落而下。他微仰着脸,眼尾敛了些淡淡的红,水雾中的面容却依旧清俊冷淡。
以前在上京城中,沈桓玉是很特别的一个,他性情清冷内敛,又修道,不沾风月酒食,也极少参与上京城贵族子弟的交游。
如今,他退了自幼定的婚事后,却开始正常出现在了上京城的各路宴席里。
周围人很惊讶地发现,贵族子弟应会种种的他都精通。
关于他和他婚事的谣言甚嚣尘上,有说他是在青州心里另有了人,因此退婚。有说他喜欢的其实是那白家姑娘的姐姐,两人经常私下幽会,只是以前被白家死皮赖脸强行绑了妹妹,还有说他年轻俊美,纵情风月,因此不愿这么早成婚。
他知道,这些都会传遍上京城,自然也会传到如今尚未离开的白茸耳中。
只当以前的沈桓玉彻底死了。
……
“那男人真不是个东西。”宋惜君冷笑,“以前没恢复身份,对你百般讨好,爱你爱得不行。如今恢复了,便上门退婚,真是典型的负心汉、薄情郎。”
白茸也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