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人体在极端情绪下,是会本能自救的。夫妇二人早就在一瞬间开导了自己。
忽然一只温暖的手落到李柔头顶,她吓得脖子一缩,却听到朱虹温柔的声音:“这不是你的问题,你也不知道你爸的号码会中奖。”
李郡也难得开玩笑:“从你出生我就知道你是个破财星。”
也不算完全开玩笑,他少年时跟着老神棍学过看相算命,本打算靠这个混口饭吃,后来成了根正苗红的人民子弟兵,学的东西就当压箱底,反正也只是半桶水。
女儿出生的时候,他兴起算了一卦,这命格很奇怪,本来是富贵命,却投生他们家,要是投生富贵人家,那她就有不得了的造化,投他家的话,活着就好,其他不强求!
因为他不想为儿女努力,嫌累!
“人各有命,我和你妈命里没有大富大贵,这钱就算到手了,也会破出去,到时候指不定要搭上点什么。”李郡补充道。
三人顿时笑作一团,气氛回暖,事情翻篇。
但该挨得打虽迟但到。
李柔得意忘形,从床里边拿出一个月饼铁盒,打开来拿出了什么握在手里,对朱虹说:“妈妈,给你!”
“什么呀?”朱虹笑眯眯地伸出手心,李柔大气地把东西往她手上一拍,麻痒感立刻传遍全身,她低头一看,瞬间炸毛,甩掉手上乱爬的知了,抄起门口的扫把就追着李柔满屋子揍。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我错啦!大妈,救命!”
后面老板娘进来才劝开。
半夜的时候,李郡夫妇也没闲着,一个一脸怨气地扒拉着爬了一蚊帐的知了,一个黑着脸揪着李柔的耳朵教育,这丫头是长不大了吗?
气人!
翌日一早,李郡带着快挂到脚面的黑眼圈出去检修两栋高层的电路,朱虹也顶着巨型眼袋上班去了。
李柔满眼生无可恋地坐在书桌前,她觉得暑假时光真的像被怪兽撵着跑的,没多久就要去学校报到了,还有十来天吧!
她心里很忧伤,为什么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有作业?还好只剩几篇作文,争取一天写完!
此时的她,文思如泉涌,却被手机铃声打断,随意接通,对面的声音就像打了鸡血。
“肉肉!来玩啊!”张焘兴奋道。
“不了。”李柔丧得冒烟。
张焘开的免提,其他几个少年都听见了,小桥墩子怎么了?情绪这么低迷。
苏继铭也微微蹙起了眉,他期待听到李柔活泼的声音,好像永远有花不完的精力,他有时候甚至怀疑,李柔就是科学家们追求的永动机。
“肉肉,你怎么了?真不来吗?”张焘问。
“我还有几篇作文没写完,下次吧。”
“哦,那可惜了,我还打算把鸣人借给你玩的,官方限量版。”张焘把玩着鸣人手办,这是他压箱底打算传家的宝贝!
“……那我晚点去!”李柔低着头咬着唇,劝自己学生的要任务是学习,在作业和手办之间优先选择了作业,她为自己感动!
“行吧,等你!”
张焘说完挂了电话,整个人瘫在沙上,又了无生趣起来。
“中午帮姜禾办出院,上午就这么一点时间,你都要喊肉肉来玩,”卢澄走过来见他死鱼一样,踢了他一脚,“不行你就让你爸妈再生一个妹妹给你玩,又不是罚不起!”
张焘仿佛高位截瘫一样,只剩个头好动,他斜眼看着卢澄,沉沉叹了口气说:“你不懂!”
是不懂,懒得懂,大家都喜欢李柔,也没见谁像他这么魔怔的!这么大只,又不能抱不能逗的,趁爹妈年轻,催生一波!
临近中午,几个少年便准备出门去医院接姜禾。
苏继铭突然接到了罗杰的电话,他犹豫了几秒才接通:“是我。”
“小苏总,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罗杰坐在车里,一手拿着亲子鉴定,一手握着方向盘,得意得眉毛都快挑到际线了。
苏继铭没说话,面上看不出什么,实则全身肌肉紧绷,精神也高度紧张地听着。
罗杰了解他,也不卖关子了,他说:“这个什么万矣晖是你亲生的!”
苏继铭眉头一皱。
“啊不是!你是他亲生的!”罗杰汗颜。
听到确切的消息,苏继铭反而没那么紧张了,他说:“知道了,辛苦你了。”
“不辛苦!替小苏总分忧,应该的!”罗杰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上班了。”
苏继铭“嗯”了一声,最后忍不住纠正了一下:“moqi晖。”
说完挂了电话,剩下罗杰在风中凌乱。
苏继铭抬头看向哥儿几个,“抱歉,安顿姜禾交给你们了,我有点事。”
其他人都知道他的事,纷纷表示没问题,卢澄拍拍他的肩:“姜禾交给我们,你别担心。”
苏继铭微微点头,没再言语。
几人一起出了小区,到了大门口才各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