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真的。”
“先说是什么东西”
“现在不能说,要去了才知道。绝对是好东西。”
“怎么不带来这里”
“太大了,搬不过来。”
南雅微微好奇,扭头“多大”
周洛从小板凳上起身,双手展开,笔画了一个世界。
南雅“”
南雅说“你说的伟大的东西,是空气”
周洛哈哈笑了一声。他多喜欢同她讲话,什么事情都变得有趣。
“总之非常大,特别伟大,你去了肯定不会后悔。”见她脸色有松动,周洛继续游说,“去吧,你要相信我的眼光,我每次找给你的诗,有让你失望的没”
南雅终于被说动,起身去关卷帘门。
待她把门拉下,周洛从屏风后窜出来,一脚把离地还有几十公分的卷帘门踩到底,风声和街上的喧哗挡在外头。
柜台上开水刚刚煮沸,南雅说“喝杯热茶再走。我把这图画完。”
她沏好一杯热茶递给他。
周洛抬起来一仰头,咕噜一声,喉结一滚,干了。杯子递回去,眼睛亮闪闪望着她。
“”南雅又给他倒一杯,也给自己倒上一杯。
南雅说“你校服里边只穿了一件t恤吧,不冷就见鬼了。”
“真不冷。”周洛说,“你别不信,有人天生就抗冻。”
“我信。”南雅说,“你皮厚。”
周洛又给她骂得心花怒放,刷起袖子
把手递给她“来来来,你捏捏,看我是不是皮厚。”
南雅啪一下打开他的手,又是那句“玩邪了你。”
“我毛衣都是我妈前年打的,还缩水,不是穿不进去,就是跟勒死鬼一样,我才不要穿。”周洛拉了把椅子凑跟前,双手搭在椅背上,骑马一样反着坐。
南雅低头画着旗袍上的凤凰纹,说“让你妈妈再给你打一件。她在小卖部守店,时间也多。”
“她打的那些花样太老,颜色也古怪。”周洛骑着椅子翘来翘去,突奇想,“小师姐,你会打毛线么,你给我打一件,按市场价卖给我”
“”南雅哪里不知道他的鬼心思,头也不抬“没时间。”
周洛还不放弃“我看你店里的衣服都换成秋冬款了,进货的时候问问有没有男装呗,给我捎一两件。我相信你的欣赏水平。”
南雅抬起头“这倒可以,我给你留意。”
南雅又垂下眼帘去,一手端着小瓷杯,慢慢饮茶,一手在台灯下给旗袍添上最后几笔。
周洛不打扰她了,啜一口熨烫的清茶,看一眼灯光下她低头画图的模样,觉得这样的瞬间无限美好。
他把玩着手里的小瓷杯,洁白的,圆润的,像她这个人,起初摸上去冰冰凉凉,放在手里捂上一段时间,就带上体温了。
很快画完,南雅放下笔,说“走吧。”
周洛一口气将茶饮尽,从后门溜出去,爬坡翻墙,到巷子尽头等她。跳着脚等了好一会儿,南雅才从大路上绕过来。
她旗袍外套了件米色大衣,又系了条红色的毛线围巾。看得周洛愣了好几愣。
南雅到他面前站定,四处看看,问“往哪边走”
周洛怕别人看见,领南雅走了一条岔道,羊肠小路通向山顶。
南雅倒稀奇“我在清水镇住了一辈子,也不知道有这么条路。”
“以前的人采药走的,被我现了,谁都没告诉。”
两人一心爬山,没多余的话,倒享受这样的安静,秋风清冽,并肩而行,只有风声和两人喘气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