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顾氏是真担心啊,王子胜看丫鬟的眼神不是看见美女的惊喜,反而觉得她和丫鬟有什么惊天阴谋在防范一般,王顾氏就脑补了谁在他夫君面前造谣她有磨镜之好?
会有这样惊人的猜测还是回门时和亲娘商议过后得出的结论,王顾氏新婚小妇人,思想还没如此开放。
王朔为难的皱了皱眉头,又想起郡主娘的托付,最终还是把袁姑娘的事情告诉了她:“嫂子,你别多心,大哥就是一下子没转过弯儿来,不是故意怠慢你的。咱们一家子都站在你这边,大哥要是敢出什么幺蛾子,爹娘非打断他的腿不可!”王朔握拳发狠。
王顾氏在心里松了口气,看王朔的眼神已经带上年长者的慈爱了,心想有个关系好的小姑子就是好啊,轻拍王朔的手背道:“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是一言不合就要喊打喊杀的人~”
“可见这才是夫妻呢,我说大哥两句坏话都要教训我。”王朔皱着眉头佯装不满道。
“可不敢得罪小姑子……”王顾氏笑着作揖打拱,王朔和她演起了《装疯》。
两人正闹得热闹呢,徐嬷嬷快步走了过来,脸色有些难看,王朔招退远的丫鬟近身整理衣服,问道:“嬷嬷,怎么了?”
徐嬷嬷低声开口道:“老爷调任市泊司提举。”
王朔、王顾氏闻言大惊,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愕和恐惧,王朔连忙问道:“哪一处?”
“广东。”
最糟糕的情形!王朔叹息,市泊司提举不过五品之职,王守忠现在可是三品大员,且是京官,这么莫名其妙的调任地方官,又降品这么多,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江、浙、闽、粤四大海关,就数广东那边最是山高路远、人文不通,这让典型的北方将领王守忠如何适应?
王朔忧心忡忡和和嫂子一起赶往东院,试图探听消息。
郡主在东院已经开始吩咐人打包行礼了,王朔看郡主不像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微微安定,问道:“娘,听说爹爹调任广东市泊司提举?”
王朔一副小心翼翼怕触霉头的情景逗乐了郡主,郡主挥手让忙乱的下人退下,笑问:“怎么了,瞧你们两个~”
“爹不是贬官了吗?”王朔和王顾氏对视一眼,看来事情不像她们想的那样。
“外任就是贬官啊,那全天下这么多外官还不都是被贬谪的。”郡主摸了摸王朔的头,到底才几岁。
“父亲可有兼任武职?”王顾氏问到。
“这也没有。”郡主摆出高深莫测的模样,摆明是要考他们了。
王朔皱着眉头想不出不是贬谪,没有兼任,还能是什么情况。
郡主笑着打发了她们,让自己回屋想去。
……………………
王守忠回来,伸着懒腰往塌上一躺,呻吟道:“又是一天宴请,腰酸背痛!”
郡主接过丫鬟手里的茶盏递给他,道:“可别介,你闺女还跑来担心你是不是贬官了呢!”
“哈哈哈,这小丫头管得倒宽!”王守忠哈哈大笑。
“她一个内宅小丫头都知道市泊司提举才五品,可不配你亲自盯着,朝中百官还不议论纷纷,陛下是什么意思?据我所知,广东的军备可都还在洪辰手上。”郡主也不清楚内情,但看王守忠的神情,就知不差。
“看,这就是陛下的意思,你不知,旁人也不知啊!”王守忠摸着短须卖关子,被郡主掐了一下狠的才吐口道:“你急什么,我身上正三品的昭勇将军衔还在呢。”
“你再给我打马虎眼儿试试!”郡主凑近低声威胁道。
“小点儿声,陛下是让我去广东……”王守忠一副秘密的模样凑近郡主道。
“水军!”郡主惊讶得叫了出来。
“姑奶奶,小点儿声!满院子的人可都睡了~”王守忠揶揄道。
看王守忠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郡主如何不知被耍了,气得直锤他,恨声道:“不就是练个兵,有本事你瞒着天下人!”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这家里也是,朔丫头半壶水响叮当,闹得你也跟着担心!嘘……为夫知道你是个关心则乱,你也不想想就是真有什么,你是郡主之尊,陛下就是要罚我,也不至于贬谪至此。”王守忠抱着郡主柔声安慰道。
“朝堂之争,郡主有什么用处。”郡主跟着王守忠在北境吃过沙子,更明白仕途不易。
“能立身朝堂的哪个是傻子?我如今调任市泊司,陛下又有赏赐,明眼人都知道我是另有公干,你瞧今儿个不也被那群人堵着喝酒,就想套几句话出来。”王守忠清了清嗓子,他今天是真有些喝多了。
“你放心,我会管好内院,风声必定不从我这儿传出去。”郡主会意保证道。
“前朝反复‘海禁’,如今陛下立足已稳,是时候开拓海外,已期万国来朝之势了。”王守忠把头靠在郡主脖颈中,说着与柔软姿势截然不同的豪言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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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奉旨练兵的消息什么时候能传出去?”郡主问道。
“至少等把架子搭起来吧。”王守忠道。
“满朝的人精子,瞒得住吗?”郡主有些担心。
“陛下前些日子还在发愁私库空得能跑马,如今我这个外甥女婿借着市泊司给舅舅捞点私房钱不为过吧?”这就是堂堂皇帝想的幌子,不靠谱得嘈多无吐,可是真正的聪明人就该相信这样的借口,不然你和皇帝去对质?
“真是!”郡主乐了,问道:“自古涉及钱财,总容易出贪腐大案,陛下就当真如此信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