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枫和苏适迅速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看到了然之色。
自古谋逆者在宴会中摔杯为号,随后谋反军队闯入殿内,大肆屠戮众宾客,最后谋朝篡位,得登大宝。
而现在,谋逆者也同样在宴会现场,以摔佛珠为号,同时,殿内的某个线人以某种方式通知殿外的叛军,如潮水般气势汹汹的叛军闯入大殿,他们可能效仿前人,屠杀皇室成员,残害首领的性命……
梁枫闭了闭眼,原来剩下20未解锁的进度是这一段关卡,他需要通过谋逆者的追杀考验,才能最终通关!
“皇叔,你竟然……”梁枫目眦欲裂,脸部的表情都扭曲了,胸膛剧烈起伏着:“你带私兵闯入皇宫大殿内,这是想要造反吗?!”
李伐捋着白须,悠然自得:“我的好侄儿啊,皇叔劝你一句,及时止损罢,你不适合当皇帝。”
话音一落,大殿上骤然响起杯盘坠落于地的声音,同时,婢女太监们发出尖叫,四处逃窜,却被一拥而上的叛军们一刀割喉,顿时鲜血四溅,人头“咕咚”落地。
“李伐,原来你一直居然敢谋朝篡位,得位不正,不孝不悌!”穆芊蓁大怒,“来人,迅速将此反贼拿下,就地诛杀!”
“人生在世,波澜万千。本王心怀天下和百姓,不忍江山交付庸碌之人手中,因此卧薪尝胆,谋求大业,何罪之有?”李伐慢悠悠从身旁的叛军手中递过剑,一边轻轻摩梭剑刃,一边轻笑:“更何况,李怀安也不是陛下最终立下的储君,他才是真正谋朝篡位之人。”
李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道:“皇叔,我原以为你是一心向佛,清明澄澈,怎料你竟是这样狼子野心之人,目无王法,心肠歹毒,人面兽心,罪大恶极!还装出心慈面善的模样,简直荒谬!”
李伐笑得春风和煦,语速不紧不慢:“心慈无以谋国,本王谋国只是为了天下苍生,只是为了大景海清海晏,百姓安居乐业,有何不可?”
李敏怒喝:“本公主最讨厌你这种虚伪至极的人,惺惺作态,令人作恶,快不快快撤兵,束手就擒!”
“李敏公主,你私底下帮助李瑟杀害李镇的时候,可不是如此,”李伐笑眯眯地看着乐敏公主,自始自纵一副从容不迫,好整以暇的模样。
在他身后的叛军们面色肃然,浑身散发出肃杀的气势,两者之间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其实你一早就得知李瑟蓄谋杀害李镇,故而一直在暗地里协助他,帮他清扫障碍……”李伐慢条斯理地摩挲着剑刃,指腹无比轻柔,声音也云淡风轻:“是你暗地里将李镇的传位诏书偷偷调换了一份,对吧?因为你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可以趁他不注意时,把诏书偷天换日……”
“帮助李瑟登基,对你也有好处啊!一来,你想为生母报仇,李镇当年冷落了你生母,任由奸人残害她,最终害她病死冷宫,因此你自小就怀恨在心,一心复仇;二来,协助李瑟登基后,你们兄妹二人便可以拥有滔天的权势,是与否?”
梁枫一边静静听着李伐和李敏的对峙,一边不动声色地往苏适所站的方向悄悄行去,两人迅速交换了下眼神,随后,苏适递给梁枫自己的弯月剑,梁枫一把接住,紧紧地攥在手里。
李敏面色一变,顾不得和李伐继续唧唧歪歪下去,猛地一甩鞭子,墨色长鞭宛若优设吐信,撕开空气,疾速朝着李伐的面门恶狠狠地抽去。
李伐淡淡一笑,快速执剑抵挡墨鞭的攻势,两人不过对了几招,李敏就败下阵来。剑光一闪,宛若长虹贯日,以风驰电掣之势朝着李敏的喉咙刺去。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梁枫毫不犹豫地施展轻功,飞扑过去,抬起弯月剑,眼疾手快地抵挡住李伐的剑势。
梁枫护住李敏,两人不由得踉跄着后退几步,最后背脊靠在金柱上,才得以减缓后退的去势。
“恭喜暗王,千秋大业,终得完成,可喜可贺。”
此时,一个清冷如泉水的男声骤然从门口处传来。
众人愕然,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门口,却见一个是芝兰玉树,俊逸出尘的青衣男子缓缓走进殿内,一剎那间,仿佛殿内所有的光线都被他吸引了去。
男子仪表不凡,姿态端庄,锦衣玉冠,额角两边佩戴青丝绶带,上好的青色丝绸袍子上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右手执着一把玉骨羽扇,慢悠悠地摇晃着,羽扇在摇晃间带起一阵清风,吹拂起他额边的青色发带。
他的一双凤眸轻微上挑,眼眸波光潋滟,澄澈明亮,鸦羽般的长睫掩映住极为深沉的情绪和心思,令人无法琢磨透彻。
此人是李伐麾下的得力干将,亦是一个运筹帷幄的谋士。羽扇纶带间,颇有几分当年儒将周瑜的风采。
“什么暗王?哪来的霄小狂徒在此处大放厥词?我呸,谋朝篡位,倾覆天下的狂悖,带着一伙逆贼同党在这儿装腔作势?”梁枫抬起手中的剑,直指青衣谋士,勃然大怒。
话音未落,一个将领模样的叛军顿时拔剑,杀气毕现,大喊:“李瑟,你这个杀父弑君之徒,哪来的脸指责暗王和鬼侯军?”
李伐轻轻抬起一根手指,示意他退下。
那叛军悻悻地噤声。
“戏台子刚搭起,且看大家一起唱戏罢。”李伐抚须轻笑,忽地转头看向李夔:“六侄子,你和姜氏暗藏私情,行茍且之事,违背天理人伦,致使皇帝的贵妃身怀野种,不仅如此,你还想毒害姜氏母子,凶恶残暴,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