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皮茄子长袖一甩,淡定道:“三起案件没有关联又是从何说起?他们都死在荒郊野岭,都是匪徒所为。大理寺已经将凶手捉拿归案,不劳钦天监费心了。”
游可为指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愤怒道:“他们的血都还没有干!这就是你的捉拿归案?”
紫皮茄子连眼神都没有给一个,“那就是新的匪徒所为,大理寺很快就会将他们捉拿归案。长安纸醉金迷,乡野村夫眼红懂了邪念在所难免……”
话还未尽,游可为一个箭步向前,双手抓起他的前襟。他身材高大,就像拎了只小鸡崽子,“阮唐!我知道你一心仕途,但他们不是你用来彰显功绩加官进爵的工具!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是我们大晟的子民!”
软糖?一个大男人用这么可爱的名字?
和畅蹙眉想了想,觉得这个名字异常熟悉。
阮唐身旁的侍卫首领抽出随身佩剑,怒目而视,“游大人,请自重,你想谋害朝廷重臣吗?”
白面书生却完全没有被抓着的自觉,勾起嘴角继续拱火,“监正大人,我想提醒你,眼下已经是大晟王朝,早就不是钦天监可以横着走的时候了!”
“当年那个在大殿之上敢为天下生民赴死的状元郎呢?”游可为忍无可忍,一拳挥了过去,“三个案件,六个人,每一个都是被完完整整地挖心而亡。你知道民间是怎么说的吗?得有多邪的妖才能吃人心来修炼。连他们都知道是妖所为,我找天机派来除妖又有何错?”
等一等?!状元郎?
和畅一拍脑门,终于想起来这种熟悉感是哪里来的了。
虽然现在出现了很多与原着不符的人物,但是这个软糖原着里还真有!并且还是一个重要的配角。
上一届状元郎便是魇魂兽最后杀的那个人!魇魂兽特地挑在长安乞巧节杀了他,才将自己彻底暴露,被主角团抓了个现行就地阵法。
也就是说林雨眠若是真的重生了,要下手的对象就是他!
和畅当即喊道:“游大人!等会再打。”
沈以泽抓住她的衣领,“小畅,此乃大晟内政,我们插手不得。”
“放开我!”和畅挣扎出来,她身量未长,勉强踮起脚增加点气势,“现在倒在地上人里面,有一个是我的朋友,我不想让她死的不明不白,我也想为长安百姓做一些事情。”
沈以泽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他怎么好像有点不认识一直跟在身后的小尾巴了?
“软糖大人,是哪个软?又是哪个糖?”和畅最后确认一下,她实在是怕了各种崩设定的原着。
“乐器阮,荒唐的唐。”游可为不解道,“和修士认识?”
“不认识。”和畅冲他眨了眨眼,“但我能让他把挖心案交给钦天监。”
阮唐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缓缓站起身,拍掉衣袍上的尘土,眼带讥讽地从他们身上扫过,“我说钦天监突然生出了熊心豹子胆敢与大理寺作对,原来是和前朝的护国门派搅和到一起去了。难道……想让大晟也走一样的结局吗?”
这话实在诛心,跟指着鼻子喊叛国也没有区别了。
承影剑剑光一闪,所有出了鞘的侍卫佩剑瞬间断成两截,劈里啪啦落了一地。
沈以泽压抑着怒火,“监正大人羽箭传信,长安有妖作祟犯下血案。天机派自祖师爷创派以来,秉承为天下苍生修道,已然百年有余,启朝或是大晟朝于我等均无异。”
阮唐揉了揉嘴角淤青,眼尾向上一挑,仿佛锋利的小钩子:“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启朝天降大灾瘟疫横行的时候,举国修道又有谁真正救得了他们?而所谓的天机派又在哪里?”
承影剑发出剑鸣,抑制不住的剑气涌动,沈以泽扣住剑柄的指甲微微发白。
——真是会说话,难怪魇魂兽要杀你,就你这嘴,死的不冤啊。
和畅插话道:“那些前尘往事我们怎么知道?也许当时的天机派当权者同启朝一起覆灭了也未可知。”
阮唐将她上下打量一番,不屑道:“天机派沦落到让你这样一个小丫头出面,若说全军覆没了倒是也未必不可能。”
“看来阮大人对我天机派误解极深啊。”和畅丝毫不在意,冲他勾了勾手指,“但是我有一笔能够救阮大人于水火的合作想谈谈,毕竟阮大人之前可以用无辜的平民来搪塞那些死者的家属,但是这回绝对不行。”
阮唐冷笑道:“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胡编乱造的能力一流,不知道进了大理寺还敢不敢说这话。”
你一个小配角还敢威胁女主?
和畅也学着他的语气,冷哼一声,“我就说一句话,阮大人再决定要不要请我去大理寺做客吧。但是你确定要让他们都听到吗?”
侍卫首先挡在她身前,“寺卿大人,小心有诈。”
“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想必天机派和钦天监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朝廷命官动手。”
阮唐瞟了一眼沈以泽和游可为,越过侍卫。
和畅凑到他耳边:“谢长风,真名王天纵,太原王氏的王。”
太原王氏先祖陪着大晟皇室打下来的天下,子嗣后代绵延昌盛,朝中大半武将出自王氏,可谓世代簪缨。
王天纵乃是嫡系幼子,因体弱多病,自幼被送往梅山。勋贵之家嫡系子弟能去修道,足以见得宠之深。
阮唐眼尾的小钩子不见了,面色巨变,“这不可能,王家怎么会让嫡系子弟混迹江湖?”
和畅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将掉在地上的谢长风佩剑捡起来递给他,剑柄上一朵盛开的虞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