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季,不是我说你,怎么逮谁跟谁握手啊?怎么事儿,失忆把现在当成民国了?”
周围一阵狂笑。但季洵面带微笑,丝毫没有收回手的意思:“我看着人家面熟,握个手怎么了?”
周察的脸几不可查地一僵:“面熟?”
“对,”季洵意有所指:“很面熟。”
方倾只得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没注意周围人的表情都愈加耐人寻味起来:“我叫方倾,祝你早日康复。”
他刚要把手抽回来,手就被季洵攥住了。
“医生说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季洵说,感觉方倾在一点点把手往外抽。他借着遮挡,食指挠了下方倾的手心。
方倾再坚定也禁不住他这么闹,手腕不禁一颤。
“方同学,”在周围人震惊的目光中,季洵无比温柔地一笑,眼神简直能使喜马拉雅山的积雪消融:“我们俩真的,只是见过吗?”
他死党被那眼神烫的都要跪了。
可方倾的心却越来越冷。
你刚刚,也是这样抓着她的手吗?他忍不住想。也是这样对她笑,用食指挠她手心的吗?
他面无表情地一点头:“是。”猛地抽回手。
“学校还有事,先走了。”
大跨步地走出病房。方倾喘一口气,飞也似地跑了。
刚出医院电话就响了。方倾看了眼备注,黑着脸按了接通。
女人的歇斯底里几乎要划破他的耳膜。
“方倾!你就这么骗我,啊!就这么骗你亲妈!当年我成天价被人指着鼻子骂的还不够多吗?你作为我的亲儿子不张罗着给我骂回去,反倒帮着外人!”
“如今成绩烂成这样,你还想干嘛?你数数你都挂了多少科了,将来怎么继承家业?哦对了,你还是在帮那个女人,对吧?你还嫌你妈当年被她欺负的不够惨吗?哑巴了你,说话!”
方倾沉默着,等那边骂完直接挂断了电话。导员的信息立刻发了过来,让他明天下午去谈话。方倾叹口气,直接打车回了学校。到宿舍衣服也没换就盖上被子蒙头大睡,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他再次在梦里听到了那个温柔的女声,看到那个背对自己坐在钢琴前的身影。她仿佛比先前瘦了些,然而整个人仍旧是挺拔向上的,优雅非常。
“怎么会面熟呢?”把大家送走后,周察神色诡异不停叨叨:“你不是说除了家里人之外,我们这些同学的脸一张都不记得了吗?”
“啊,什么?”季洵捻着自己的手指,有点愣神。
周察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老子是你高中同学!你特么连老子的脸都不记得了,凭什么记得他?你特么都不认识他!”
“我不知道,”季洵一脸无辜:“可能因为他长得好看?”
“你!”
手机“叮”地一响,周察拿起来看了眼又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