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欢接下的六个任务都是特意挑选在离奉天宗较近的河泰城附近,再加上南面的杂役弟子修为总体来说都是最低的,所以分下来的任务相对简单许多。
譬如她打开信封,里面三个任务是采集低级灵草:伏兰草、飞星花和千水根各三十斤。这三样都是低级丹药的必备灵材,需求量极大。另外两个是收集钩蛇和四眼猿猴各二十,这两者是锻炼灵器的材料,作为低级妖兽,捕捉十分容易。五个任务完成后的酬劳都是五十块灵石。
或许咋一看宗门好似十分贴心,要的都不多,但别忘了,奉天宗杂役弟子多达两万,一人三十斤还只是一个月的量,加起来就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她心里了然,眼睛却盯上了最后一个信封,她居然抽到了一个求助任务。
“河泰城骆家妖魔作乱,奏请宗门庇佑,需练气四层以上修士五名,限八月二十五日抵达,奉灵石五百。”
叶长欢顿了顿,河泰城是凡人居住地,离奉天宗有五百里之遥,说是离奉天宗近,那是因为其它任务地更远。既是凡人居住之地,修士自然极为稀少,所谓妖魔,怕不过是什么小精怪做乱罢了,练气期弟子对付起来应当容易。
再说给出的灵石,如果叶长欢任务完成,那她与另外四个弟子五五分账,如果她没完成,却又在她在她能力范围之内,那需要赔付给求助者二十灵石,宗门则会
加急将这个任务派给下一个弟子,直到任务完成为止。
若是任务远超叶长欢所及,她需要向宗门禀明情况,宗门核定后退出任务,由更上一层的弟子接手。
“看来宗门运转和大公司的运营也没什么区别。”
叶长欢收好任务信封,赶到了杂役弟子的传送阵处,含泪交了十块灵石的传阵费,对筑基越加向往。
无他,御器飞行是真的省。
“现在是八月十五,十日之内采完草药和收集妖兽,应当来得及。”
她盘算着日程,进入传送阵时突然感觉后背似被盯上了一般,修士的敏锐让她几乎立刻就回头。
可惜身后全是外出进入的杂役弟子,人来人往之间,根本看不清到底是谁。
或许……是错觉?
“我还真是倒霉,抽到了一个最耗费时间的,采集半参两斤?天知道这玩意儿找到之后还得好好守着等它成熟,若是一个不小心它熟了自己生腿跑了,又得白费!如此看来,怎么都需要大半个月才行!”
进入传送阵的弟子对身边的同伴发牢骚。
“认栽吧,左右咱们杂役弟子本来就是打杂的,待好好熬他个十几二十年,到了筑基,算是熬出头喽。”
“若是往日,我自然不会如此,可这个月三十,熊师兄和那个什么新弟子的决斗我可下注了,怎么着也得好好去看看。尤其是熊师兄那一身好功法,看看说不定我能有啥感悟呢。”
“哈哈哈哈,那你便
自认倒霉吧!我可专门把这一天留下来了。”
同伴大笑。
叶长欢刚好站在他们身侧,面色露出好奇之色,问:“熊师兄当真有那么厉害?”
两个弟子闻言见她弟子服还是崭新的,明了道:
“你是新弟子吧?当然不知道熊师兄在我们南面的杂役弟子之中是怎样的存在。要知道每年杂役弟子中都会有东南西北四面的论道会,说到底,便是四个位面争个高低,排位高的方位分配到的任务虽然难,但是报酬却是最后一名的十倍不止,我们南面一直都是倒数第一,却在去年,熊师兄越级打败了一名练气九层的师兄,赚回了不少面子。”
旁边的弟子帮腔:“所以你们新弟子中的那什么斯恶,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这次就算不熊师兄手下留情,估计也是要残废的,更何况熊师兄从不留情,和他对手被他打败的都没啥好结果。”
“原来如此。”叶长欢像是恍然点头。
脑袋里系统试探的问:【宿主,炮灰反派这是要死了?真的?】还有这种好事!
叶长欢:“或许吧,你不是听见了吗?死是死不了,说不定会废掉呢。”
【可宿主不是赌他赢吗?】
“重在参与。”
“对了,你们新弟子会去吗?”旁边的弟子问道。
系统亦是有种希望就要达成的幸福感,虚伪的跟着叨叨:【宿主会去看的吧?毕竟之前宿主还去救人了。】主要是它想要亲眼看到
那个异数消除,不然它不放心。
闻言的叶长欢对脑袋里智障的茶言茶语露出一个冷笑,莫名想到心魔界内少年在生死决斗前的邀请。
可是,现在的顾斯恶早已不是那时的少年。
一个历尽千帆杀人如麻的修士,还会有少年时的期许吗?
更何况……
“这与我何干?”
她摸着刀柄往下,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侧面的血槽。
边上的弟子以为回答的是他,见叶长欢毫不在意的样子不免有几分不甘,那可是熊师兄,修士修行也不光是自己一股脑的专研,多看看旁人的决斗,总是能在其中得到感悟的,尤其是像熊烈这样能越级战斗的修士……不过,她好像说的也没错!
声音渐渐消失,阵法启动,叶长欢感到一阵眩晕之感。
阵法催动下,原本阵中的几十名弟子瞬间消失在众人视野。
而原本叶长欢回头看去的方向,少年抱剑缓缓从人后露出笔直的身影,冷眼看着人来人往。
这个位置离阵法不近,但也不远,再加上修士敏锐的听觉,足矣将方才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似乎无意路过,身上沾染这清晨山里的露水和冷意,亦或许是少年孤傲清俊的模样实在瞩目,周围有认出他的人纷纷避让,反应过来时表情多是讥讽鄙夷。
可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冷漠的转身离开,似是自己将世界隔绝在他之外,什么都入不得他的眼,落脚时步履坚定,在太阳彻
底升起时,只剩下脚底的影子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