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雄创口不停冒出血水,痛得他浑身冒起冷汗,眼前一阵阵晕,听到这一句句,他心神震碎,瞪大一双血红的眼怒道:
“你敢!”
“你这是犯法!你。。。。。。”
手上沾满人命害人不择手段的人在这时讲起法,陆训嗤笑一声,他从裤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沾满血水的手,再阴冷的看了常雄一眼。
“你说的梦没有生,你儿子却会正儿八经的经受他曾经施加给人的一切,锁魂诅咒是吗?等你死了,我会让你感受感受这个滋味。”
“你和梁万龙一起,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魂魄,我一定不惜代价让你们生生世世被炸油锅。”
陆训定定一声,转身去开了病房门。
身后常雄看他要走又嘶哑着声音吼道:“姓陆的,你敢动我儿子我妹妹,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你以为你赢了吗?我还给你准备了份大礼!”
气急败坏到各种嚎叫,陆训充耳不闻。
病房门
吱呀一声打开,门口路放因为先前听到常雄那一声声嚎叫正不放心想进来看,看到陆训,他赶紧问道:
“怎么回事,他怎么叫得那么厉害?你别。。。。。。”
路放想说你别把人弄死了,那咱两都完了,但病房门口还有其他同事在,他消了声,抬眼看陆训神色冷沉,透着一股骇人煞意,他一顿,问了声:
“你怎么了?”
“还介意他说嫂子的事?他这几天一直在疯,你别往心里去,等过两个月他就上路了。”
常雄的案子牵扯多,一般会拖得久一些,如果有人一定要他快死,那就很快了,最多两个月,甚至他这情况都不一定能等到,稍微不注意人就没了。
陆训没应声,只说了句:“他要交代了,你现在可以进去问了。”越过路放走了,几步之后他停下脚补充了句:
“他挣扎太过,伤腿碰到了,需要重新处理。”
如果可以,他希望常雄就这么流血死了。
但她现在还在他身边,他们马上就要有个可爱的宝宝,他不值当为一个马上要死的人进去几年。
“她死在了你的墓前,她的血浇在了你的墓碑上,还被浑身扎满钢钉锁魂诅咒,生生世世不得生。”
下午三四点钟的太阳晒化人,地面温度高得能煮熟鸡蛋,热气伴着灰尘一股股往上冲,车子里,陆训坐在驾驶位上,耳边回响着这一声声一句句,他沾满水滴的脸冷凝到木然,一双眼湛满血色的赤红开。
他想过她的很多结局,最后告诉自己,有申家和傅家,她只要不轻生寻死,一切都会变好,会慢慢变好。
他各种宽慰自己,压下所有不好的猜测,唯独没想过她为了替他报仇,死在他的墓前。
死后还被人换下尸骨,全身被扎满钢钉,囚困住魂魄。
早上黎菁出门穿了一身白,偏正装,他今天也穿的白衬衫西装裤。
古灵精怪的人,出门前特地把他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漂亮一双眼定定看他好一会儿,最后勾过他脖子亲了一口他露在外的喉结。
留下一个小红点,是她的盖章。
因为这一口,他热得衣领湿了一次又一次也没舍得解。
包裹太严实,这会儿周围空气太稀薄,他感到透不过气的闷窒,胸腔里的心脏正被冰刀搅过,一只只困斗的恶兽让他想撕碎毁灭掉一切。
置物柜里的电话在这时响起,一声又一声,到快要自然挂断的时候,他看一眼,最终伸出刚洗完血渍还湿着的手打开置物柜拿起接过,耳边便听到一声软软的:“老公。”
好似天籁的一声,听得人喉咙一瞬咽住。
好一会儿,陆训看一眼照在外面照在车窗上刺目的光,沉息屏气一瞬,温声应道她:“嗯,老婆。”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低轻,黎菁那边没听出来异样,她手撑着小洋伞正往小卖部那边去,听到这话,她脚步停了停,背着包包的手捏着电话问他:
“
你晚上有应酬吗?”
已经四点钟,快到她下班时间,陆训抬手看一眼时间,电话换一只手,抬手挂档动车飞出医院,语音更温柔的回她:
“没有,今天下午没有事,现在来接你的路上了,应该半个小时左右到。”
“你已经过来啦?”
黎菁诧异一声,没想到他今天出这么早,不过她这会儿也有些想早点见到他,便笑道:
“那也行,不过你车子别开去量贩门口了,我在李爷爷他的小卖部呢,等下不回量贩了,你直接来小卖部接我吧。”
量贩没有新店开,没有事情忙的时候,李大爷他们都待小卖部的多,黎菁时不时会过去,陆训便应:“好,我很快到。”
“那我等你,你先开车,我挂啦。”
陆训开车的时候,黎菁担心妨碍到他,一般不多和他说,两句说完,就要挂电话,陆训却突然喊住了她:
“老婆,就这么通着好了,我想听你的声音。”
这会儿,他想听她声音,哪怕是她轻轻的呼吸声,让他感受到她的存在。
不然那个不知道生过没有的噩梦要把他生生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