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跟他平时欺负我不同。
此时此刻有另一个人在,而我的脸颊刚才还被那个人戳了好几下。如果现在哭了,直哉少爷会觉得我是在用示弱的方法向那个人求助。
所以我拼命忍下眼泪。
“原来是你啊,悟君。”直哉少爷皮笑肉不笑。
“哦,直哉啊。”五条悟直起身来,一副毫不意外隔壁住的人是直哉少爷的模样,笑嘻嘻地抬手打了个招呼,“一段时间不见,你都染发了。”
直哉少爷怪笑:“悟君这么多年倒是一点没变,依旧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啊,有吗?”
抓我胳膊的手,转而拽住我的头发,将我从他身后扯出来。我疼得眉头蹙成一团,紧紧咬住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泣哭,但我的眼泪却不怎么受控,扑簌簌地像断了线般不停往下掉。
直哉少爷掐住我的脸,笑着冲站在对面的人说,“这个女人都快被我玩坏了,悟君也想要吗?还真是一点也不挑。”
泪水黏在眼睫上,朦胧不清的视线里,我能感觉到对面人的视线似乎在我身上游离了一会,之后毫不在意收了回去,发出满不在乎的声音:“哦,跟老子有什么关系吗?你别不是在冲我宣誓主权吧?好烂哟你,控制狂的本性这么久了一点没改就算了,还变得爱幻想假想敌了。”
直哉少爷似乎有点说不过他,噎住了一瞬。
之后,他恶狠狠说“最好是这样”,便扯住我的胳膊,将我一路拖拽回寝室。他拉开浴室门,将我摁进浴缸,拿起花洒往我身上冲洗。
我不小心被呛到了好几口,捂住喉咙直咳嗽。并且水温不是很好,很凉,冲洗在我身上,冷得我直哆嗦。
我不知道持续了有多久,直哉少爷冷着脸,直将我被五条悟戳了好几下的脸颊都揉搓到发肿,胳膊也洗到脱皮,才放过我。
朝我抛来一套干净的衣服。
我爬出浴缸,战战兢兢地换上。头发还湿漉漉的,但我不敢擦,有些恐惧地环抱住自己的双膝,缩进角落。
直哉少爷抛下一句“今晚你就睡在浴室好了,明天也不准吃饭”,就冷哼一声离开了。
越来越冷了。
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寝室里开着空调,空调温度调得很低。我虽然换了干净衣服,但头发很潮湿,将后背和身前的衣服都濡湿了。
我冷到直打哆嗦。
甚至额头都有些发烫,意识也有点昏沉了。
我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如果继续这么下去,我肯定要生病……直哉少爷如果没消气,是绝对不会给我治病的,明天也大概率会没有饭吃,要饿肚子……
不可以……
一定要做点什么。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就算是说点什么谎话都好……
我扶着墙站起来,但视线很模糊,一不小心就撞到东西摔地上了,发出很大的响动。
单人床上,直哉少爷的被子似乎动了动。但也只是动了一下,就没动静了。
我的膝盖被摔得很痛很痛,我缓了好久,都站不起来,便干脆爬过去,一点点爬到直哉少爷的床边。模糊有重影的视线里,我看到了直哉少爷放置在枕边的手。
我凑上去,舔了舔。
他手指蜷缩了下,但没抗拒。有些沉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干什么。”
我连停顿都没有,继续舔他的手指。
他掐住我的脸,拒绝我继续舔他,然后掀开一点被子,露出金色的瞳仁紧盯着我,里面还带着点没完全消散的气,语气也很冲:“你小时候不就想跟那个六眼走吗?现在又碰到他了,你开心得都快死了吧?!”
我昏昏沉沉的大脑,反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直哉少爷在说什么,试探性地一点点爬上他的床。
他没撵我下去,而是佯装没发现我的行为。
我悄悄松一口气,瑟瑟发抖地往他怀里挤,然后去舔他下巴、唇瓣。我自己都能感觉到温度很烫的舌尖往他唇缝里钻。
一开始他牙齿闭得紧紧的,但最后还是微微松开了。
我仰着头,不停地亲吻他。
直到他呼吸乱得一塌糊涂,偏头躲开我的吻,我才怯生生说,“我、我只喜欢直哉少爷,只有直哉少爷开心,我才会开心得要死掉。”
直哉少爷至今都没学会接吻的时候换气。
每次接吻,都是憋着呼吸的,直至要憋到窒息死掉了,才会主动避开吻。
所以此刻的他仰躺在床上,用胳膊挡住眼睛,大口喘着气,脸是烫红的,声音是抖的,但说出口的话依旧是那么的刺耳不讨喜,“算你还有点脑子……没蠢到认不清谁才是对你最好的人。”
这算是,消气了吧?
我意识更加昏沉沉了,再次往他怀里钻,“直哉少爷,我好冷……”
他探一下我额头,又摸一摸我潮湿的头发,表情有点臭地将空调关掉,去浴室取来吹风机,帮我吹头发。
吹风机的风很轻柔,带着热意,很舒服,感觉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
等吹得差不多后,吹风机被关掉。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直哉少爷从柜子里重新拿了件干衣服,替我换上。之后,好像又喂我吃了药。
我头晕目眩的,很快就睡了过去。
中途,我迷迷糊糊间能感觉到自己正被直哉少爷搂在怀里,他的怀抱很宽大,很暖和。同时还能时不时听见从隔壁传来的欢呼声:
“杰,老子超强吧!”
每当这时,我都能感觉到直哉少爷搂我的力气会加重不少,耳边还能听见咯吱作响的磨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