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万岁。”衆人行礼。
大渊国皇帝淩宵白这时候竟然出现了。
“衆卿平身,佳节良夜,何必为些小事争执。”淩宵白叫衆人起身,却唯独只躬身伸手扶起了燕云离,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封近溪捂着嘴偷笑,江允墨拉他的手,对他投去不解的眼神。封近溪在他耳边小声道:“这皇帝,我只听过他的声音,还没见过本人,今儿终于见到了。”
江允墨更是疑惑了,也在他耳边小声问:“你什麽时候听到过皇帝说话?”
封近溪对他神秘笑笑,却是不说。
皇帝亲自现身,方才太傅一党的猜测自然不攻自破。燕云离自是不会放过机会,把太傅党派训斥了一通。
太傅老脸挂不住,但又不想因为这点口舌之争丢了大势。于是干脆当衆跟燕云离赔礼,他年岁较长,当衆赔礼,算是给足了皇帝面子。
“爱卿,既然太傅大人都屈尊赔礼道歉了,不如就一人让一步,爱卿也别再恼了?”淩宵白这话说的是命令,语气最末却带了个上翘的尾音,听起来倒像是他在哄燕云离一般。
燕云离面色发白,既不说好也不反驳,一时间空气僵持。
淩宵白微微一笑,忽然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物:“良辰美景,莫要辜负,朕这里準备了件礼物要送给爱卿。”
他摊开手心,露出一只丝绒礼盒来。
燕云离眸子一震,这、这不是之间在封近溪那见过的……
草丛里的江允墨也惊得差点叫出来,他拉着封近溪压低声音道:“这不是你做的对戒礼盒吗?怎麽到皇帝手里去了???”
封近溪把手指压在他唇边,笑道:“别慌,看戏。”
第一皇商
淩宵白打开礼盒,露出一对流光溢彩的对戒来。
周围响起一阵惊讶的喧哗声,燕云离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他知道周围的喧哗来自惊豔,而只有自己知道“对戒”的意思不同一般。
“在我们那,只有新婚夫妻才会戴对戒。”封近溪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反複。
燕云离蹙起眉头,打量着那两只戒指,这手艺,全大渊国,只有封近溪一个人才做得出来。
淩宵白晃了晃手心,示意燕云离收下。
燕云离却站着不动,擡眉问:“陛下,这对戒指从而来?”
淩宵白道:“自然是重金购得,这般华彩照人,天下间也只有丞相配得上。”
说罢,他竟然取出其中一只戒指,拿过燕云离的手,直接套在白玉般的手指上。
淩宵白侧了侧头,赞叹道:“果然好看,与爱卿绝配。”
他二人站在玉阶前,宛若一双璧人。燕云离本就高挑,淩宵白比他还要高了半个头,封近溪目测着淩宵白至少得有一米九以上,且身材高大、相貌绝顶英俊,两人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对神仙眷侣般养眼。
燕云离伸着手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皇帝套上了戒指,想要拒绝也来不及了,一时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燕云离侧目,对着草丛里喝道:“你们两个,出来罢!”
封近溪和江允墨两人头上顶着草站了起来……
封近溪不知死活道:“丞相大人,按流程,现在你要帮陛下戴上另一只戒指。”
“……”燕云离现在有点后悔没在封近溪来京城的第一天直接给他关大牢里去。
太傅这时候凑过来,冷言冷语道:“这是何意?陛下是天之骄子,丞相大人纵然万人之上也是一人之下,怎可戴同样的戒指?”
封近溪揽住他的肩膀:“大叔,难道你不知道陛下和丞相大人曾经结拜为异性兄弟吗,兄弟之间同生共死戴同样的戒指有什麽不行?”
太傅把他的手从肩膀上抖落下来,怒目道:“哪来的黄口小儿,在此胡言乱语!来人,把他拿下!”
“等等!”淩宵白开口,“太傅,这位封先生是朕请来的客人。”
衆人之前都只当封近溪是哪家的无名小辈,听闻皇帝此言目光齐刷刷落在封近溪身上。
燕云离趁着衆人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把另一只戒指取出来,套在了皇帝的手指上。
“不负陛下重托!”他咬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以他对皇帝的了解,今儿若是不把戒指给他戴上这事没完。
淩宵白开心不已,凑近道:“戴上了戒指,丞相就是朕一生一世的人,不可再想着离开朕了。”
燕云离黑着脸,沉声道:“我心里本就只有大渊,自然会为了大渊鞠躬尽瘁,谈什麽离不离开的,陛下莫要要胡言乱语。”
“真的?那朕就当爱卿答应了!”淩宵白脸上闪着光洁、愉悦、说一不二且兴奋的光芒。
燕云离扶额,下巴指着旁边道:“陛下还是先救救封近溪吧,他现在被围攻呢。”
淩宵白举起手,欣赏着燕云离为他戴上的戒指,对下面衆人道:“这对戒指便是出自封先生手笔,之前豔惊京城的贡品掐丝珐琅花瓶也是封先生的大作。”
衆人发出丝丝喧哗,皆带有赞赏之意。
经此夜宴一事,封近溪名声大振。
安定侯府的四姑爷、慕州城的首富,这些标签逐渐消失,大家都爱尊称他为“封先生”。
封氏铜器厂也改名成了封氏珐琅,在京城正式开业。与过去的商业模式不同,封氏珐琅不再承接订单,而是广授学徒,对天下手工艺者开班授课,全国各地的作坊只要掌握了技术便可开店,封氏珐琅只收教学和加盟费即可。
掌握技术的手工艺者和作坊多了,民间的掐丝珐琅器价格也终于降了下来,民间也用得起如此精美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