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高级服装的秀场上,模特或者面容严肃得像黑手党,或者表情诡谲得像演诙谐剧。但是除却这主流,骆林和公孙也一起证明了,用自然且随性的方式,依旧能展现出服装的内涵。
待到骆林和公孙在走秀最末处上台谢幕时,响亮的掌声充满了这狭长的海岸。
……
走秀结束已经过午。骆林返程的飞机是在晚上起飞,会是第一批离开苏梅岛的。因此当别的模特们卸了妆在岛上四处游览的时候,骆林把箱子整理好,只安静的坐在海滩边上,等着再晚些去登机。
远远地,公孙向他走了过来。这个并不算年轻的男人嘴里叼着一根草,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头红发很是显眼。公孙在骆林身旁坐下了,左腿曲起,将手肘放在膝盖上。
公孙没有转向他,只是问道:“一个人看海,不会觉得寂寞?”
骆林面对着海面,笑了笑:“还好。”
“好景色要和人分享才开心啊……你应该拍点照片,给女朋友带回去。”
骆林脸上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神情:“我没女朋友……”
公孙拍了自己的头一下:“ohyfault,也有可能是男朋友才对……”
骆林苦笑一下:“……也没有。我现在没有喜欢的人……”
公孙听到这话,皱了皱眉,疑惑道:
“我没有冒犯的意思……但你以前是有过什么不好的经历吗?怎么谈起这种事情一脸的不开心?”
骆林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露出了点灰心的表情:“也不是……只不过我觉得恋爱之类的东西,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
公孙呼了一口气,手放在脑后,干脆仰倒在沙滩上和骆林讲话:“现在是现在,以后是以后,你还年轻呢,真不应该摆出这种脸……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奇怪了,你的性格也太温和了,感觉无欲无求的。虽然挺让人喜欢,但是这样长久下去,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骆林把头埋得更低些:“……对不起。”
公孙把手指放在鼻子下面蹭了蹭:“嗨,这又不是什么需要道歉的事情。我是觉得,你应该多一点激情,不管是在什么方面。你在t台上表现的很不错,但是平时就缺少了那种……怎么说,锋利感吧。如果你想成为一个更好的模特,真的应该让自己变得强硬一点。就连爱情什么的,也是一样的道理。”
骆林表情有点拘谨,还是点点头,轻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公孙看了看碧蓝的天,这回把眼睛都闭上了:“没人能知道以后的事情,就好像二十年前我才没想过我会在北京住下,而且娶了个摩托车手做老婆。但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我们才更要好好的争取未来。不然,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呢?”
末了公孙把右手举起来,耍帅似地做了一个持枪指天的动作:“加油吧,handboy!”
骆林失笑,然后认真的点了点头。
……
八月十四日晚,骆林自泰国飞回上海。
飞机是第二天凌晨三点半降落的。那个时侯天是一片死黑,虽然是夏天,依旧是带有凉意。
航班上的人不多,稀稀落落的几个旅客很颓靡地往出口走。在接机的地方,何式微的身高实在是太显眼,就算仅仅穿着简单的黑西装和收口白色短袖,依旧可以让骆林一眼认出来。
骆林把脑后的头发压了压,带着微笑向何式微走过去。
何式微很自然地把骆林的箱子接过去:“欢迎回家……累吗?”
“在飞机上面睡了一会儿,还好了。”
两个人一边低声交谈着一边往停车场走。在上车前,骆林轻声说了一句:“何大哥,这次去美国我一定会好好表现,不给你丢脸。”
何式微看他的眼神认真而坚定,也真心的应了一句“好”。
……
八月二十三日,段非飞往美国纽约。
隔天,他坐车来到西四街的纽约大学录取办公室。原本就租住在长岛的他,来到这里花不了十分钟。
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将他不带什么微笑的脸拍下来,印在学生id卡上。过后这上了年纪的白人男人再次翻阅了他的材料,很严肃的对他说道:“对于因家庭献金入学的学生,我们会放宽大部分要求。但是只有一点,请你明白你来这里是要做什么。你会拥有最大限度的自由和权力,但请你学会自律,并且学到知识。”
段非沉默的点点头。老男人站起来和他握手,终于露出了些许微笑:“希望以后你会成为一名令我们为之自豪的校友。”
自办公室出来后,段非仰起头,在异乡的天空下,兀自握紧了拳。
……
九月二日,何式微应父亲的要求飞往深圳,开始为期三个月的基建辅助监督工作。
何式微很是头痛的对张奕杉说:“这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爸搞建设但我是搞模特的,他们是怎么想的?”
张奕杉不以为意的摇摇头:“没办法,谁叫那边的人想见你老爸的儿子呢?况且我觉得叔叔也是有感觉了,觉得把你留在上海会出事。”
何式微很久都没说话,最终只问了一句:“奕杉,如果以后我和我爸把话挑明了,你会帮我说话吗?”
张奕杉一愣,随即又是一脸的笑:“问的什么蠢问题……别说是我,我爸都把你当亲儿子了。”
何式微和自家表弟交换一个默契的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
九月十四日,lgcap进行分地区面试,骆林飞赴北京。
他的面试官是个风度绝佳的黑人。面试官将他的简历仔细的看了,问他:“你最欣赏男模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