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人施了针,毒素已经克制住了。小太监已经熬好了药,正在里面给人催吐。
沈清云看一眼,从内殿走了出来“只此毒为马钱草,毒性极强,轻则头晕目眩,口吐白沫。若是再多一些,足以致命。”
这位玉小主格外聪慧,知晓说的什么意思,立即让人拿来一块糕点让她检查。
沈清云一尝便点头“的确是糕点里添了马钱子的汁液,日后入口的东西贵人要当心。”
她之前就听戏本子上说过,后宫里腌臜事不少,都是奔着要命去的,如今看来戏本子上说的倒是半分不错。
后宫的女子们,都是你算进来,我算计去。稍稍不注意便是命的程度。
身后,玉笙走上前,烛火照在脸上漂亮的一张脸格外动人。她垂眼看着床榻,掌心收的新紧紧地,漂亮的一张脸上神色冰冷。
沈清云看了一眼,又道“这位姑娘也无事,贵人不必担心。虽吃了些苦楚,但好在现的及时。”
写了解毒的方子,沈清云又帮这一屋子的人都把了把脉。庆幸的是其余的人毒性都不深。
她照例给人开了些药方,清内余毒。
写药方的时候,她现那小主时不时地盯着她袖口看。等告退时,身侧的嬷嬷在她手里塞了个荷包。
出了东宫的门,沈清云看了眼前方带路的小太监。再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腕下露出来的袖口。
原来自己的袖口上泛起了毛边。
手中的荷包沉甸甸的,沈清云闭上眼睛,眼前是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眼。
之后几日,沈清云特意去打听了一番。那位玉小主是太子殿下年前从扬州带回来的,自打入东宫之后就极为的受宠。
短短几个月已经从奉仪升到了昭训,格外受到太子殿下偏宠。
沈清云之后又去过一回,那位叫做三七的小宫女已经稳定下来,余毒也慢慢的清了。
玉小主给她的银子有三十多两,沈清云将床底下的锦盒掏出来,又细数了一遍里面有一百六十多。
这些银子不多,但却也不少,足够她在偏远的地方买个小院子,每个月太医院的俸禄也够她和张婆子两人吃喝。
沈清云低头思索着,门口红豆拍着翅膀忽然叫唤“来人啦,来人啦。”
她回过神,立即将锦盒塞回床底。刚直起身,背后姜玉堂便道“在做什么”
他这段时日忙,好几日没过来。沈清云听说过一句,这次抓到汤其多亏姜玉堂出了力。
沈家不敢得罪太子,便将气都在了姜玉堂身上。如今朝里朝外,沈家都在找姜玉堂的麻烦,搅和得他不得安生。
“没什么,医书掉了。”沈清云将手中的医书扬了扬,走上前给他倒了杯茶。
姜玉堂乘机抓住她的手,手掌在她指缝中摩挲着,低头问“听说你最近有两日没回来”
整日在太医院晃悠的小太监就是他的眼线,姜玉堂自然知晓她做了什么,却还偏要多此一问。
沈清云低下头“忘了告诉你,我最近要夜值。”
“新入宫的医士要留下来夜值是每年太医院的规矩。”姜玉堂拍了拍她的后背“一个月才三日,倒也不算多。”
沈清云后背微僵,姜玉堂对于太医院的事非但不惊讶,相反他还格外熟悉。
想必她在太医院的一举一动,他想知道便能知晓。垂下的眼神冷冷的,她只觉得讽刺,更加坚定了她想搬出去的决心。
如今有了银两,沈清云却越谨慎,她想去看屋子尽快搬出去,却又不敢轻易冒险。
踌躇了几日,孟云祈瞧出她不对劲,特意关怀。
今日午时,李太医被叫去了东宫。听闻是太子殿下的周承徽没了。
周承徽可是李太医的主子,这一死李太医可就是失去了金大腿,吓得脸都白了,连滚带爬的滚去了东宫。
没人管着,孟云祈倒是敢过来与她说说悄悄话“这几日见你魂不守舍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魏长明死后,孟云祈就少了那股少年气息,之前对谁都是一副笑脸相迎的模样,如今只瞧着沈清云时才算是有点笑意。
沈清云抬头看了眼他那担心的表情,内心纠结。
她不能去看院子,但若是有孟云祈的帮忙,她的难题自然可以迎刃而解。
可她同时又不敢,怕日后姜玉堂知晓,孟云祈会陷入危险。
“你不用顾忌,若是不能帮忙我自然不会逞强。”孟云祈宽慰道“我只是想谢你前段时日开导我之情。”
若不是沈清云,他自然不会这么快走出来。魏长明的死对他而言打击太大,而那段时日他在太医院的工作都是沈清云在背后默默替他完成了,李太医这才没趁机挑刺从而折辱他。
她虽不说,但不代表他不知道。
“我需要一个住处。”沈清云低下头,飞快道“地方不用太大,能住两个人就行。”
“偏点小些都无所谓,前面最好带个院子。”沈清云说着,又抬头往他脸上看去“最好是让人找不到我。”
她在太医院,姜玉堂若有心,一日就找的到她。
只她还是存着一丝希望。
谁也不想在众人的眼睛下活着,她想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