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軒把之前接滿了瓷盆拿出去,倒了後再放回來。
沈大伯側頭看他,「良軒,長風說他們紙廠需要雜工,不是長做,一個月連續做十天,八塊錢。」
長風一個月才三十塊,這雜工十天八塊,其實也就比正式工少一點點。
「這可是好事兒啊,」大伯娘連忙看向沈良軒,「這一個月八塊,一年也差不多有一百塊了!」
「還要人嗎?」
沈良軒問。
「要,」沈大伯點頭,「不過沒多少人去,也是因為這活兒要求識字,最好會算數。」
「那我過去跟長風哥說一聲。」
沈良軒起身,在這個時候,能自己做生意實在少,能賺一點是一點。
長風的手扭傷了,在家也沒什麼事兒,於是跟沈良軒說,明兒一早他們就去縣城,沈良軒也不用帶什麼東西,就挨著他睡。
反正一個月才十天。
不想第二天,隊長送他們的時候,長風便見沈良軒背了竹墊,沈良軒笑道,「這天熱,我睡地上就行。」
長風笑著用沒事的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小子…。」
坐在牛車上,沈良軒看著身旁不斷往後的景色,想起早上出發前大伯娘把家裡的雞蛋全給煮了,塞給沈良軒,讓他和長風分著吃。
十二個雞蛋,沈良軒以天熱,一天吃不完就要壞的理由,留下了六個,剩餘六個帶上了。
沈大伯雖然沒說什麼話,卻把他送到岔路口,直到沈良軒走了很遠,回過頭時還能看見對方的身影。
就站在那,如山一般。
「這是你第一次出門幹活?」
鎮上還沒有班車,所以隊長會直接把他們送到縣城口,長風側頭看沈良軒,問道。
「嗯,」沈良軒看向他,笑道,「出門時,我爹媽一直叮囑我要勤快,不能偷見耍滑。」
對於沈良軒,在長風的記憶中,他沉默寡言,可卻不是偷見耍滑的人,也不是別人說一點,就只做一點的人。
他有自己的主見,只不過像是被什麼壓抑住似的,什麼也都藏在心裡。
「我第一次出門的時候,我爹,」長風指了指趕車的隊長,「生怕我做錯事兒,第二天就被趕回家了。」
隊長聽了這話哈哈大笑,「那可不,我和你媽連著好幾天都沒睡好覺。」
沈良軒聞言也笑。
「其實出門在外,自己心裡都有一桿秤,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長風又道,「外面不比家裡,有些人看著是朋友,可卻不能是真正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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