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人比阿宁更明白这一点。
阿宁说着说着,眼泪就又不受控地流了出来,她话音哽咽道:“我不过是只任人宰割的蚂蚁,能结识你们这些大人物已经是三生有幸了,正如她们所说,那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有什么资格去怪谁呢?我应该懂得感恩……”
“阿宁!”赵昱宁心痛不已,将她呵止,实在不忍看她这样贬低作贱自己。
“不要这样说,好吗?”赵昱宁近乎小心翼翼,仿佛生怕触动了什么。
他知道,以阿宁的性格,她想要的爱情,是平等的、互相尊重的……
可是恰恰,阶级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当低位者与高位者站在同一高度时,人们往往会习惯性忽视低位者的能力,用最肮脏的猜想去审视低位者,无论对方是不是无辜。
尤其是阶级固化的古代。
阿宁垂下眸去,忽然唇角向上弯起,露出一抹笑意。
她倔强地擦去眼泪,对赵昱宁道:“夜已深了,公爷早点休息。”
赵昱宁正准备要说什么,忽然身旁不远处,一个疲惫不堪的男声响起:“硕越,让我和阿宁说吧。”
赵昱宁循声望去,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魏安。
屋内透出的光将他前身映亮,他一半置身光明,一半置身黑暗,这让他整个人显出一种神秘莫测的高深来。
众人将阿宁和魏安分开后,魏安屏退众人独坐空屋。
他满心懊悔,哪里坐得安稳,不安地游来晃去,不知觉走到了阿宁所在的院子。
他避开众人,绕到屋后,静静贴着窗边的墙站着,这一站就是一天。
和阿宁一样。
从一开始的懊恼、自责,到痛苦、愤懑,再到麻木、漠然……
在再一次得知,此事或又与魏权有关时,他终于待不住了,不顾一切从屋后走出。
阿宁面无表情地将窗关上。
赵昱宁往后退,让开路,魏安自他身前走过,整个人消沉到了极点。
魏安站在门前,许久不动,似乎在做心理准备。
他侧头安顿赵昱宁:“硕越,早点回去休息,你身体还没有恢复。”
说完不等赵昱宁回复,就一把将门推开……
布局(六)
魏安整个人透出一种深深的疲乏来,似已有很久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他双手按在门扇上,低着头沉默良久,缓缓转身,拉了把椅子在阿宁床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