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拧紧了眉,声音冷道:“有何事?”
大夫知道他们在洗浴,若非有要紧事,定然不会贸然前来打扰。
裴容出手阔绰,加之观他和宴时锦二人的外貌气度,便知两人非富即贵。
张大夫自然是不敢怠慢了,殷切回道:“公子,外头有人找你,说是叫什么阿枫的,你看看要见么?”
他本来正在外堂分拣药材,那叫阿枫的壮汉陡然出现时,他都狠狠吓了一跳。
他一眼瞧出那阿枫方才同人打斗过,身上血腥气浓厚。
本不愿惹麻烦,可阿枫给了他一锭银子向他打听人,又描述得很是详细的,他便猜测这阿枫许就是那贵公子的手下。
西郊尽头处有许多的贼窝,那些贼人本事多武艺强,有些贵客来此遇到袭击也是常有的事。
裴容眸光一动,却是对着宴时锦道:“你再泡会,是我那手下找来了。”
说完也不等宴时锦回答,径直起身走出浴桶,随手披了件外衣就开门去了,毫不讲究。
宴时锦这才发现,屏风上挂着男子的衣物。
想来是那大夫以为他们是夫妻,所以将换洗衣物都一道拿了过来。
外间,阿枫一看到裴容走来,就下意识地想要跪下复命。
“你可还好?”
裴容虚虚扶了他一下,示意这是在外头不必多礼。
“你们聊你们聊,我去忙一会。”
张大夫往他们那边瞥了一眼后,就当即转身去了院子里头晾晒药材。
倒是个识趣的。
“属下一
切都好,贼人也都解决掉了,主上可有受伤?为何您里头衣裳是湿的?”
裴容一路上都给阿枫留了特殊印记。
阿枫这才能顺利找过来。
裴容:“只受了点小伤,已经服过药了,方才正好在沐浴。”
虽说他相信阿枫的身手。
可到底也是个关心手下的主子,登时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出来了。
阿枫愣了愣。
沐浴怎么会将衣服打个透湿?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望向了那竹帘子后面。
他一路找过来时看见了地上的黑血,应是四公主受了伤正在疗愈。
“主上打算何时回锦春阁?”
裴容默了默。
张大夫说过,药浴过后宴时锦身上的毒素已经清了大半,接下来几日只需静养好好服药即可。
锦春阁还是要回的。
就当今夜一切没有发生过。
否则此事一经传开,宴时锦身为公主被贼人掳走,清白之名便很难保住,这便遂了幕后之人的意。
还容易将他牵扯其中。
“一炷香后。你且飞鸽传书过去,叫人查一下,今夜之事到底是谁在背后动手脚。”
若非宴时锦福大命大,遇到的是他,这一路上都够她死好几次的。
先前他还有些疑惑,为何宴时锦会这般抗拒嫁给孟林,甚至不惜于铤而走险攀上他。
如今他倒是看出些端倪了。
宴时锦这正经公主的处境,可丝毫不比他这个异姓王爷好。
大内为了撮合她和孟林,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还没嫁过去就使了这么
些手段,等着她的能是什么好归宿?
他倒是不在意那些,只现下对宴时锦尚有些兴趣,好不容易找这么个消遣,自不能叫人给轻易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