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凝重了起来。
裴容的眼里好似藏着利刃般。
随着他的语气变冷,逐渐淬炼成型,向她扎去。
宴时锦正被羞愤裹着,丝毫没有觉察到裴容是在吃醋。
只倔强地顺着他的话道:“皇叔原来一路尾随呢?既如此,皇叔应是看得真真儿的,我同崔郎君本就情谊深厚,坊间还有我和他二人之间的秘密传闻。”
“他来伺候伺候我,该是情理之中吧?”
话音一落。
裴容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眸里的暗芒,甚至比在望秋台上谈起那陈年旧事时,还要浓厚。
宴时锦心下生寒,陡然清醒,想起他来时掐住她脖子的手。
这才察觉到,她都说了些什么浑话……
裴容此人,除了一身冷峻气质叫人望而却步之外。
他之所以让人那般惧怕,还是因为传闻中他心狠手辣,对待俘虏和降将都从不手软。
曾于大小战役里,屠城十余次。
便是这般冷血残忍,才守得边关安然八载。
她丝毫不怀疑,若当真开罪了他,她的死法不会比上一世好看多少……
裴容冷冷睨着宴时锦,唇畔扯出一抹残忍的弧度,“哦?公主原是这般想,怕是一个崔牧之还不够吧,薛方玉亦爱慕公主,索性借了薛二公子的手,摆脱赐婚,不就两全其美?”
他伸出手,轻轻勾勒起宴时锦的轮廓。
目光似暧昧深情,眸中却黯然一片。
“本王于公主来说,不过是一个用了就丢的工具,四公
主可当真聪慧。”
他的手只消再往下挪动一寸。
便能触到那段纤细雪白的脖颈。
他虽一向不杀女子,却也知道,女子的脖颈扭起来,那声响当是更加的清脆……
明明半截身子泡在了温泉里。
宴时锦却觉得身上一阵阵地发寒。
这一清醒松懈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肚中响动,一直虎视眈眈的饥饿感朝她凶猛袭来。
她眨了眨眼,声音无力道:“王爷,我饿了。”
“方才讲的都是些胡话,可否容我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同你回话?”
哪怕她不再唤他皇叔。
裴容神情都纹丝不动。
大手指节往下一滑。
“公主如今,胆子真是大了。”
屈辱,卑微。
可她却无可奈何。
如今谁都可以主宰她的命运。
除了她自己。
宴时锦登时如临大敌般,吸了吸鼻子。